“你為什么沒回來?為什么?到底為什么!”
程清歌將酒壇重重地摔在地上,雙眼通紅,臉上分不清是酒水,還是淚水。
“酒!快給我拿酒來!再不拿酒,我就把你們這明月樓給拆了!”
“世子爺,快起來!別再喝了!”唐子寒從明月樓中跑出來,架著程清歌的胳膊,試圖要攙扶。
結(jié)果被程清歌一把推開,“起開!都別管我!快拿酒來!”
唐子寒不為所動,“你接連喝了多日,再這樣喝下去,會死人的!”
“死?”程清歌輕笑出聲,“死可怕嗎?不可怕!死了就能見我兄長了!我容楚兄就在下邊等著我呢!”
柳雨璃石化在原地,死……
不可能!這不可能!
她沖上前,搖晃著程清歌的雙肩,“你說誰死了?是誰死了?”
程清歌醉醺醺地坐在地上,看著柳雨璃,滿身酒氣,“小丫頭,是你啊?!?
“小璃,你怎么來了?”唐子寒有些驚慌失措。
柳雨璃聲嘶力竭地質(zhì)問道:“到底是誰死了?你快說??!”
程清歌笑著笑著,鳳眸中涌入淚水。
他右手捂住雙眼,全身都在輕微地顫抖,那原本挺直的脊背佝僂了幾分,又猛烈地抽搐起來,淚水順著指縫無聲地流下。
那個不可一世的活閻王程清歌,竟在大庭廣眾之下痛哭起來,任誰也不敢相信,眼前哭得像孩子一般的少年,竟會是狂妄不羈的世子爺!
柳雨璃再也抑制不住了,邊哭邊喊,“不是王爺對不對!不是他!他在涼州好好的,對不對?”
柳雨璃的聲音喊得都有些沙啞,仍沒有得到程清歌一句答話。
“你倒是說話??!”
“小璃,別這樣!世子爺喝多了,你別聽他胡說,他剛才說得都是酒話,不作數(shù)的!”唐子寒一把拉起柳雨璃,連忙解釋道。
柳雨璃心痛得喘不過氣來,接連問道:“王爺呢?為什么段大哥和世子爺都回京了?為什么滿城的白幡?為什么,到底是為什么?”
唐子寒一時語塞,強(qiáng)忍住淚水,抬頭望天,“小璃,有些事你不知道,也許是好事?!?
“為什么你們都知道,為什么你們要瞞著我?”柳雨璃淚如雨下,“王爺?shù)降自趺戳耍俊?
這時,段翊、柳清瑤和柳洛塵也都聞訊趕來明月樓。
瞧著程清歌一臉頹然地席地而坐,再瞧歇斯底里,哭成淚人的柳雨璃,眾人眼眶一酸。
程清歌被抬進(jìn)明月樓的雅間之中,柳雨璃也被扶著進(jìn)來。
“三姑娘……”段翊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你身子初愈,禁不起這個?!?
“王爺究竟是死,是活?”柳雨璃眸光掃向眾人。
眾人沉默不語,臉上的哀傷之色已經(jīng)告訴了柳雨璃最不想聽到的答案。
段翊哽咽道:“三姑娘,節(jié)哀吧。王爺早在一個月前,戰(zhàn)死沙場?!?
“不可能!這不可能!”柳雨璃心如刀絞,拼命搖頭,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滴滴落下,打濕地面。
眾人淚目。
柳洛塵呼吸一緊,“妹妹,我們也是為了你好?!?
“你們真是好狠的心!”柳雨璃連連后退,質(zhì)問道:“連我傷心難過的權(quán)利也要剝奪了嗎?安神藥是不是穆辭下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