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從轎簾中伸出手,微微勾動手指。
柳明松心中一喜,垂著頭,雙手將美人圖奉上,“請二皇子過目!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接過畫軸,大皇子緩緩打開,卻見畫上是一位衣不蔽體的美人。五816○.
大皇子瞳孔收縮,一把丟掉畫軸,這是什么玩意?想不到老二看上去儀表堂堂,竟好這口!
光天化日,竟看這些上不得臺面的東西,簡直不知廉恥!
上不得臺面……
大皇子揉了揉太陽穴,忽然靈機一動,又撿起畫軸,沖隨從道:“走吧。”
轎輦又重新起步,緩緩往宮中走去。
柳明松額頭上冒出一層冷汗,好在二皇子收下了美人圖,看來對自己送的禮是滿意的!
事成了!事成了!
他忍住心底的得意,做著平步青云的美夢,俯身一禮,腳步輕快地離去。
這時,率先走出二皇子府的沈瀟然隔得老遠,便瞧見了大皇子的轎輦和卑躬屈膝的柳明松,眸光驟冷。
這不是柳學章的蠢兒子嗎?
不過,大皇子和柳學章的兒子何時勾結到一起了?
“瀟郎,在看什么呢?該走了?!倍首幼叱龈T,乘上轎輦。
“是。”
沈瀟然掩去心中的疑慮,收回視線。
眼下還是中秋宮宴的事要緊,待忙完這兩日后,再細細調查也不遲。
與此同時,柳家。
魏老夫人、聶侯夫人得知柳家姐妹要入宮參加中秋夜宴,聞訊趕來,該說的規(guī)矩,該教的禮儀,一一叮囑。
在眾人的目送下,柳清瑤和柳雨璃乘上入宮的馬車。
柳清瑤身穿郡主水藍色朝服,舉手投足之間落落大方,盡顯尊貴華美。
可那攥緊的帕子,還是透出她的局促和不安。
柳雨璃輕輕握住柳清瑤的手,柔聲安慰道:“大姐別怕,少說話便不會出岔子?!?
“嗯,我記住了?!绷瀣廃c點頭,“今日沒有聶侯夫人作伴,我們只能靠自己了。”
臨近宮門前,馬車突然止步,只聽馬夫的聲音在外邊響起,“郡主,有人尋你?!?
“誰?”柳清瑤好奇地掀起車簾,探頭望去。
只見程清歌長身玉立,站在馬車前。
他一身明藍色金絲錦緞朝服,腰纏白玉帶,玉帶上垂下長長的白穗子,多了幾分莊重,少了幾分輕浮。
柳清瑤有些驚訝,“世子?”
柳雨璃微微挑眉,透過縫隙看去,程清歌那張臉略顯蒼白,整個人瘦了一大圈,不似曾在涼州時那意氣風發(fā)的少年郎。
那雙狹長的鳳眸黯然無神,沒有了往日里的囂張和狂妄,眸底流露出無法說的滄桑和哀傷,整個人如同籠罩在巨大的悲痛之中。
尤其是他腰間纏著的白玉帶和白穗子,更是刺眼奪目。
這哪兒還是不可一世的程清歌?這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