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上馬車前,沈瀟然腳步一頓,“不必了,替我轉(zhuǎn)告二郎,愿君長似少年時,初心不忘樂相知。告辭。”
“多謝。”陶恒點頭道謝,目送著沈瀟然的馬車離開。
馬車中,夜闌問道:“主子,來都來了,為何不進去?”
沈瀟然勾唇輕笑,“何必自討沒趣?這世間熱鬧,本就不屬于我?!?
“主子……”夜闌神情復(fù)雜,又試探道:“主子為何對柳家這般上心?可是柳三姑娘的緣故?”
“夜闌,你話太多了?!鄙驗t然眉心微動,不再語。
夜闌將沈瀟然眸底的變化盡收眼底,他從小陪主子一起長大,主子的心思是瞞不過自己的。
“喬阿娘一家可平安到蘇州了?”沈瀟然忽然問起。
夜闌心中一驚,垂眸道:“早在一個月之前就到了……”
沈瀟然緩緩開口,“喬阿娘雖說犯過糊涂,但本性不壞,她畢竟是我母親身邊唯一的故人,善待吧?!?
夜闌掩去眸底慌亂,“主子放心?!?
…………
這天夜里,沈家。
夜闌匆匆來到書房中,關(guān)上門后,稟報道:“相爺,郭三死了?!?
沈丞相眼皮子都沒抬,“喬氏呢?”
“還在苦苦撐著,應(yīng)該吐干凈了?!?
夜闌想起喬阿娘遍體鱗傷,奄奄一息的模樣,又想起主子的囑托,不免心生愧疚。
“未必?!鄙蜇┫囗怃J利,“她尋陶恒若只是為了道謝,怎會足足待了一個時辰才離去?其中定有古怪?!?
“相爺?shù)囊馑际恰?
“當天夜里,有探子見陶恒往城西去了,盡管陶恒甩開了尾巴,但他如此警惕,定在做什么不為人知的事。別忘了,白眉半仙就住在城西的土地廟中,白眉足足消失兩個月,不得不令人懷疑……”
“相爺懷疑是陶恒做的?”
“但愿是我多慮了,只是,陶恒究竟是不是大公子的人?”
“屬下瞧著不太像,主子平日里與陶恒幾乎沒有來往,兩人劍拔弩張,并不親近?!?
“既然陶恒不是大公子的人,那就好辦了?!鄙蜇┫嗌陨运闪艘豢跉猓中纳苫?,“只是,陶恒究竟在為誰辦事?”
“柳三姑娘?!?
夜闌不假思索,“聽主子說過多次,柳三姑娘心思縝密,幾年前的替考案、高博溺水案、仕女圖、嫁禍二皇子的刺客、春暉堂,或多或少都與柳家和陶恒有關(guān)。主子也曾多次懷疑,陶恒是在為柳三姑娘賣命?!?
“柳三姑娘?”沈丞相頗感意外,“不過是十四五歲的閨閣女子,怎能有這本事?”
“相爺,柳三姑娘也常常用這說辭當借口,迷惑主子掉以輕心。柳三姑娘不容小覷,絕非等閑之輩?!币龟@面色凝重,“主子與三姑娘明里暗里過招多次,并未討到任何便宜?!?
聽到這里,沈丞相不得不重視起來,能讓沈瀟然栽跟頭的,豈會是尋常人?更何況,還是一位閨閣少女,簡直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