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妃實在看不下去,含沙射影道:“這枚玉佩是證明沈夫人身份的關鍵,定是紅梅受人指使,要毀尸滅跡,所以才奪走了沈夫人的玉佩。
紅梅本是要推沈夫人入井,卻被沈夫人反殺一并入井,就是不知沈貴妃為何要置沈夫人于死地……”
沈貴妃大聲呵斥,“凝妃,你勿要血口噴人!那可是本宮的親嫂嫂,我怎會害她?”
凝妃冷笑,“這就要問貴妃自己了。”
沈貴妃一臉委屈,再次看向皇上,“皇上,臣妾冤枉!”
皇上不禁心軟,“不如就此作罷,追封沈金氏為一品誥命夫人,交給沈家厚葬吧。”
“皇帝平日里護短也就算了,這次人命關天,貴妃必須要給個交代才行?!背烫鬀]有絲毫退讓,“否則別人都以為宮里的宮規(guī)形同虛設,任誰都敢胡作非為!”
皇上臉色鐵青,沒想到程太后居然當眾駁了自己的面子,“母后,非要與兒臣對著干嗎?”
程太后面色緩和幾分,“并非哀家要與皇帝對著干,沈貴妃當年所住的怡和殿中出了兩條人命,貴妃責無旁貸?;噬先舨患右詰徒?,以儆效尤,后宮怕是要亂了套了。”
程太后話音剛落,眾人紛紛跪地施壓,“還請皇上明察!”
沈貴妃看著跪地的眾人,有些束手無策,真是墻倒眾人推,她今日算是嘗到被人落井下石的滋味。
皇上耐著性子,問道:“依母后之見,該如何處置?”
“方才皇帝說,把沈金氏的尸骨交給沈家,不如就依皇帝所說?!背烫笤掍h一轉,“聽聞沈家瀟郎尋母多年未果,就把尸骨交給他吧,死者為大,先讓沈金氏入土為安?!?
“不可!”沈貴妃極力反對,眾人心生疑惑,不知沈貴妃為何反應這么強烈。
沈貴妃自覺失,又解釋道:“臣妾的侄兒尋母心切,若得知噩耗,怕是難以接受,還是瞞著為好。不如把家嫂的尸骨交由兄長處置……”
“貴妃是不敢讓你侄兒知道,還是不想讓他知道?”程太后意有所指,“別忘了,紙是包不住火的?!?
沈貴妃渾身一僵,努了努嘴,沒能說出話來。
程太后將沈貴妃的反應盡收眼底,又提議道:“沈金氏的尸身,還是交給沈家人自己處置為好。沈瀟然身為都察院御史,心思縝密,做事滴水不漏。
至于他的母親沈金氏因何而死,又是遭誰毒手,想必他定會盡心盡力,查明真相。沈家人調查自己的家事,定不會有失偏頗,此事交給他,再合適不過?;实垡庀氯绾??”
沈貴妃心里咯噔一聲,程太后當真是老謀深算,這案子怎能交給沈瀟然調查?
皇上點頭認可,“就照母后說的辦?!?
此案交給沈瀟然去辦,最是公正合理,死者是他的母親,他自然會竭盡全力。
“皇上……”沈貴妃還想再說些什么,已經(jīng)于事無補。
程太后道:“貴妃先在毓秀宮中閉門思過,待查明真相后,再做定奪。”
沈貴妃瞧皇上也不替自己說句話,只好垂眸應聲,“是,臣妾遵旨?!?
合順派人連夜將宮里的消息遞給柳雨璃。
夜深露重,柳家。
柳雨璃獨自坐在花窗前,看著桌上的羊脂玉佩,凝眉沉思。
沈貴妃的話不可信,綠梅和喬阿娘的話倒是能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