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是孰非,我們聽得一清二楚。刺史大人的耳朵難道與聾子一樣,都成了擺設(shè)?”
“你!”韓刺史氣急敗壞,“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當(dāng)眾羞辱本官?”
“比起你草菅人命,羞辱你又如何?”柳雨璃眸光變冷,不再廢話,“你身為中州刺史,卻徇私枉法,帶頭搜刮民脂民膏,致使百姓民不聊生,民怨沸騰。該當(dāng)何罪?”
韓刺史怒瞪著柳雨璃,“血口噴人!純屬胡扯!”
“久聞中州田賦不公,已達(dá)到百姓所能承受的極限,貧富兩極相差甚遠(yuǎn),官僚、豪強(qiáng)巧取豪奪,大肆兼并土地,手中掌握大量的土地勞役,卻隱田隱丁,逃避稅賦;
貧苦百姓手中的土地被蠶食殆盡,卻要承擔(dān)著繁重的苛捐雜稅。而縣衙登記的田賦征稅底冊上,土地分配已與實際情況嚴(yán)重脫節(jié)。
這便是農(nóng)民起義的關(guān)鍵所在,你倒好,竟把過錯全推到農(nóng)民佃戶頭上,當(dāng)真是他們的錯嗎?”
柳雨璃的目光寒意逼人,面對著她的接連質(zhì)問,眾官吏沉默不語。
其中一個小吏支吾道:“每年征收賦稅,根本征不夠……”
柳雨璃起身,冷聲道:“百年之積,唯存空薄。錢財都落入貪官和地主的荷包之中,從而致使國庫虧空,民不聊生。極力反對土地改革之人,皆是受益者。”
廳外的地主豪紳們自知理虧,無人敢反駁一句。
柳雨璃行至廳中央,接著道:“中州素有天下糧倉之稱,這糧倉有多大,必須要丈量在冊。所以推行方田法,就是清丈,清其契籍,丈其頃畝,使隱地者無所施技,而有稅無田者,可以豁免牽累。
以田之肥瘠,定稅之上下,使賦稅負(fù)擔(dān)合理。待丈量完土地后,再將結(jié)果公布于眾,在三個月內(nèi)沒有異議,則發(fā)給土地證。
并在方田的四角,立土為峰、四周植樹為界。在土地清理的基礎(chǔ)上,進(jìn)行土地登記,建立方帳、莊帳、甲帖、戶帖。凡分家、分產(chǎn)、土地的典當(dāng)、買賣、割移、發(fā)地契都以方田為準(zhǔn)?!?
眾人聞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原來琉璃公子早有計策,怪不得面對眾人聲討時,如此氣定神閑,從容不迫。
又有人問道:“那丈量土地,清查地籍之后,又該如何征稅?”
柳雨璃立在人群之中,“采用王荊公提議的方田均稅之法,對清丈完畢的土地,按照劃分的等級重新定稅,糾正無租之地,使良田稅重,瘠田稅輕;再對無生產(chǎn)的田地,包括陂塘、道路、溝河、墳?zāi)?、荒地等都不征稅;一縣稅收總額不能超過配賦的總額,以求稅負(fù)的均衡?!?
這時,一衙役急忙跑來通傳,“大人!貴人駕臨!已經(jīng)到府外了!”五816○.
他的話音剛落,只聽一道低沉的嗓音從廳外傳來。
“古有商鞅變法,不顧人,驟至富強(qiáng),亦以召怨天下。雖得天下,旋踵滅亡。琉璃公子莫非要效仿商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