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喝著悶酒,直到入夜,魏驚風(fēng)起身告辭,搖搖晃晃地往家里走。
街道兩旁店肆林立,不知不覺來到一縷香門前。
兩串紅燈籠在風(fēng)中搖晃,花窗上倒映著觥籌人影,一抹藕粉色身影坐在柜臺前翻看賬本。
魏驚風(fēng)站在街邊,望向那抹嬌美的身影,并沒有打算進去,每天路過這里時靜靜地看她一眼,便就足夠了,何必再庸人自擾。
自從上次在柳家鬧得不歡而散后,他再也沒來找過素素,他不想自己的一廂情愿變成別人的負擔(dān),倒不如把這份執(zhí)念放在心底。
魏驚風(fēng)收回視線,轉(zhuǎn)身離去,身后忽然傳來一道溫柔的女聲,“魏三公子,既然來了,為何不進來坐坐?”
何素素送走店里的最后幾位食客,正巧瞧見門外的魏驚風(fēng)。
只見他身形一僵,轉(zhuǎn)過身來,解釋道:“我……只是碰巧回家路過,就不進去了?!?
何素素溫婉一笑,“魏三公子怕是吃醉了酒,魏府與一縷香南轅北轍,公子是如何路過的?”
魏驚風(fēng)無法自圓其說,只好訕笑兩聲,走進酒樓,“那我就討口茶喝,有勞何娘子了?!?
何素素招呼著落座,提起銅壺倒上一杯熱茶湯,煙霧升騰,茶香撲面。
朦朧之下,何素素云髻花顏,色如春曉,眉梢眼角被白霧籠罩,似雪原初融。
“公子請用茶?!?
魏驚風(fēng)眸底泛起瑩瑩星光,回過神來,隨手端起熱茶,喝了下去。
整個口腔瞬間傳來火辣辣的痛意,如同喝了一口火山上的巖漿,又燙又痛,一股灼熱刺痛感涌上。
魏驚風(fēng)酒醒大半,瞬間清醒過來。
“公子,你!”何素素一臉震驚,這么滾燙的茶水魏公子竟然一口喝了下去!
魏驚風(fēng)生怕顏面掃地,強忍著灼痛感和嚎叫的沖動,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本公子喜歡喝熱茶,尤其是……剛燒開的那種?!?
何素素半信半疑,“公子的喜好還真是獨特,不燙嗎?”
“沒事,我皮厚?!蔽后@風(fēng)強顏歡笑。
何素素掩嘴淺笑,“公子倒是風(fēng)趣?!?
“讓何娘子見笑了,我們江湖少俠向來不拘泥小節(jié)?!蔽后@風(fēng)大手一揮。
“江湖少俠?”何素素在一旁落座,“若不是見識過公子的武藝,我還以為公子是一介文人?!?
魏驚風(fēng)苦笑,“我父親想我飽讀詩書,學(xué)富五車,給他臉上貼金,可惜我不爭氣,到頭來只考中了個秀才?!?
“公子莫要氣餒,三十老明經(jīng),五十少進士。即便五十歲考取進士,也算年輕。公子還剩下近二十年的光景呢?!?
“何娘子有所不知,我本就不是塊讀書的料子,棄武從文也是家父所迫,我的一身武藝,還是瞞著父親偷學(xué)來的。”
何素素有些詫異,“原來如此,人各有志,令尊為何不愿公子習(xí)武?”
魏驚風(fēng)眸底閃過一絲無奈,“外人都說魏家是大老粗,武夫出身,父親為了爭口氣堵住外人非議,便從小逼我讀書,考取功名,好讓他揚眉吐氣??上О?,考了這么多年,我還只是個秀才。
因為這個,他平日里也沒少數(shù)落我,罵我不爭氣。好在他還不知我會武功的事,否則非得鬧翻天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