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永安宮。
一內(nèi)侍疾步走進來,俯身稟報,“太后娘娘,曰族使者宮村求見?!?
程太后半倚在床上,面色蒼白憔悴,病了多日早已不復往日神采。
她將藥碗遞給合順,有氣無力道:“他來見哀家做什么?”
立在床前的合順接話,“想必是為楚王殿下射殺使者一事而來?!?
程太后輕咳兩聲,冷笑道:“還想哀家替他曰族做主不成?”
“奴才這就派人把他打發(fā)了去?!焙享樚_往外走。
“傳他進來,哀家親自打發(fā)?!背烫笞鹕碜樱享樕锨皵v扶,“娘娘身子還未痊愈,這又是何苦呢?”
“畢竟是外來使者,既然求到哀家面前,哪兒有不見的道理?想給楚王施壓,先過哀家這一關(guān)?!背烫蟮捻组W過一絲冷意,“來人,給哀家梳洗更衣?!?
“是。”眾宮女應聲上前。
一炷香后,程太后在宮女內(nèi)侍的簇擁下來到永安宮前殿。
曰族使者宮村連忙起身行禮,“小使見過太后,太后鳳體安康,福壽綿長?!?
程太后目不斜視地在主位落座,“平身?!?
“謝太后。”
宮村始終不敢抬頭看程太后,這個千鳳國最尊貴的女子,是他們曰族人最畏懼的所在。
“所謂不打不相識,哀家與你們曰族也是老相識了。當年先帝在世擴張領(lǐng)土,曾說過你們倭國曰族人早晚是先帝的囊中之物。
可惜先帝病逝沒能如愿,我兒楚王向來孝順,不知哀家有生之年,能否看到曰族歸降的一天?”程太后神色冷然,語中滿是震懾警告之意。
宮村還沒開口,便被程太后將了一軍,心中憋屈,又不敢發(fā)作,“太后娘娘壽比南山,只怕等到??菔癄€,也未必能看到那一天?!?
程太后冷哼一聲,“只要哀家想看,明日便可派兵出征南下,征討倭國。使者身為砧板上的魚肉,且不自知,當真是愚不可及。”
宮村臉色一僵,抬頭看向高高在上的程太后,“聽娘娘的話意,是想包庇楚王?”
“楚王是哀家的兒子,哀家不偏袒他,難不成要偏袒外人?”
程太后面露嘲弄之色,“是你曰族對楚王妃圖謀不軌在先,手段卑鄙,分明是土匪行徑。楚王護妻射殺賊人,有何不妥?
得虧楚王妃只是受了點驚嚇,若真有個三長兩短,讓你們?nèi)迮阍?,也不為過?!?
宮村沒想到程太后的態(tài)度如此強硬,不甘心道:“兩國交戰(zhàn),必有傷亡。太后娘娘是一國之母,本該憐憫黎民眾生,母儀天下,卻故意激起兩國矛盾,挑起戰(zhàn)火,意欲何為?”
“曰族鼠輩包藏禍心,自前朝起便屢屢犯我邊境,留著也是禍患。滅倭之戰(zhàn),罪在當代,功在千秋?!?
此話一出,程太后與生俱來的威儀,猶如泰山壓頂之勢,籠罩在眾人頭頂。
大殿內(nèi)寂靜無聲,宮村被程太后的氣勢震懾得說不出話來。
程太后緩緩起身,聲音冷冽,“楚王射殺使者一事,就此作罷。使者若不想也落個客死他鄉(xiāng)的下場,還是盡快動身回到故土,總不至于淪落為一座千里孤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