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凈躺在床上,渾身干癟,面如菜色。
原本才二十幾歲的他,一夜之間仿佛老了幾十歲。
現(xiàn)在看上去,真就像一個風(fēng)燭殘年的老者。
伴隨著又一陣咳嗽聲,床頭柜上的手機響了。
宋清凈驀地睜開了眼睛,
伸手想去拿。
然而沒力氣起身的他根本夠不到。
只碰掉了床邊沾滿了血的布團。
“嬋嬋……”
宋清凈低聲呢喃,聽上去卻像病態(tài)的**。
也就是這個時候,一道黑影忽然出現(xiàn),閃到了宋清凈床邊。
“呵呵,這就是你詛咒我的下場!”
蒼穹冷笑了幾聲,化出人形后毫不留情地捏住了宋清凈的下巴。
“你看看你自己現(xiàn)在這副樣子,當(dāng)真是可笑至極!”
說完,手上一甩。
宋清凈沒辦法和他較勁,頭部受力,側(cè)向了一邊。
只不過,他也不帶怕的。
像是已經(jīng)將生死置之度外。
宋清凈轉(zhuǎn)過了頭,直視著蒼穹的臉。
他嘲諷地笑了:“你要是有本事就殺了我!呵呵,但是你有嗎!”
說著,宋清凈又咳嗽起來,連嘴角都溢出鮮血。
“嘖嘖。
”
蒼穹咂舌,不怒反笑。
好似宋清凈早已被困在他的手掌心。
“宋清凈,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難道能比我好到哪里去?”
“我殺不了你,但能看著你生不如死,我也痛快。
”
“哈哈哈哈……”
蒼穹放肆地仰天大笑。
看著眼前這個不可能斗得過的人,宋清凈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副殘軀還能堅持多久。
恍惚間,回憶涌現(xiàn)在腦海里。
……
那日,宋清凈將兇卦告訴喬念嬋后回來,徹夜未眠。
一整晚,宋清凈都拿著他和喬念嬋的合照,坐在窗前發(fā)呆。
以前嬋嬋是對他無話不說的。
但是現(xiàn)在,這么重要的計劃里。
卻沒有他的存在。
若非要循一個因果。
那蕭容予便是因,他們師徒二人的陌路便是果。
只是這次計劃,兇險異常。
宋清凈也是看得出來的。
思來想去,直到窗邊的暗藍色淡去。
天邊露出一抹魚肚白的時候。
宋清凈將相框背面朝上,放回原來的位置,然后打開了抽屜。
抽屜里面放著一顆黑石和一把銀刀。
宋清凈猶豫了一會,將兩樣?xùn)|西拿了出來。
恰在此時,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
柔和的光線打在刀背上,頓時反射出一道銀色的冷光。
他拿著這兩樣?xùn)|西進了地下室。
在落灰的書架上尋下一本殘破的古書。
翻開書頁,他靜靜看著。
幾小時后,宋清凈合上書。
用朱砂和香灰在地上畫陣。
昏暗的地下室內(nèi)只有一盞枯黃的燈,照亮了逐漸完成的詭異陣法。
陣法覆蓋了地下室的地面。
落下最后一筆后,宋清凈恍惚地向陣中走去。
當(dāng)他走到陣法中間時。
他從腰間抽出銀刀,緩緩在手心劃開了一道口子。
鮮血順著銀刀上的凹槽流到黑石上。
黑石沐浴著鮮血,散發(fā)出瑩瑩的光芒。
將沾血的黑石放在陣心。
頓時,血色的光籠罩了整間地下室。
過了許久,光才淡去。
陣法中央,宋清凈臉色蒼白,腿一軟跪在地上。
張口,就吐了一口鮮血。
鮮血涌出,嗓間撕裂的痛卻不比身體里劇痛更折磨。
他跪在地上,壓抑不住的痛吟從喉間溢出。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