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衍之想辯駁。
可當初,是他親自將洛泠音逼得跳下山崖。
她沒死,自己獨自生下三個孩子回來,他可以再承認她是他的王妃。
可若是她死了呢?
夜衍之自覺理虧,后退了兩步,在桌邊坐下。
洛泠音方才也是被夜衍之氣急了,這會兒見夜衍之一副黯然神傷的模樣,心下又生出了些許不忍來。
想說什么,但念及兩人現(xiàn)在不尷不尬的關系,她又閉嘴了,轉頭準備專心致志為少莊主施針。
然而,她那針還沒落下呢,身后的夜衍之便幽幽開口:“你定是早就知道他是崔無了?!?
那幽怨的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被綠了。
洛泠音手上的針都差點落偏了,就差那么一點,她救人就成殺人了。
“你一句話,差點換走我十年功德?!甭邈鲆粢灿挠恼f了一句。
“你還特地把林釉晟的銀針順過來了。”
林釉晟就是清風山莊的老莊主。
洛泠音想不通他到底在糾結什么,索性轉頭認真地看著他。
“我不是和你說了,過來的時候看了一眼,但當時并不能確認是不是崔無,心下存疑,現(xiàn)下看了他確實不是崔無。”
“至于銀針,是那丫鬟通秉少莊主病重,我才順手拿過來的。”
說到這兒,洛泠音面露狐疑,“所以,你現(xiàn)在能告訴我,你在糾結什么了嗎?”
夜衍之抿了下唇,默不作聲。
洛泠音也不催促,嘀咕了一句:“我這般費心費力,是為了誰呀?”
當然是為了她能盡快完成任務,好擺脫這個狗男人??!
“還不是為了你?那林釉晟一看就是個心懷鬼胎的,你現(xiàn)在落到他的手里,我提前找個能制衡他的人,讓他投鼠忌器的人,還不是讓他對付你的時候心存忌憚?”
“唉……好心當成驢肝肺,你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洛泠音這一通念叨,倒是讓夜衍之心頭隱隱而生的不快又散了許多。
見洛泠音的眼睛始終都盯著少莊主的身子,夜衍之心頭泛酸,就想著說說話,將她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還沒想清楚自己這是什么毛病,嘴就已經(jīng)比腦子更快的反應過來:“這少莊主是什么???”
“不是病?!甭邈鲆羯裆?。
“不是?。俊币寡苤读艘幌?,“那就是……”
“中毒?!甭邈鲆酎c頭,“而且,中毒頗深。”
夜衍之眼前一亮,“那是不是治不了了?”
洛泠音落下一根銀針,抽空看了夜衍之一眼,“這人應該也是你的臣民吧?身為王爺,你就這么希望自己的百姓死?”
夜衍之被她懟的無話可說,轉頭不再理她。
洛泠音默了一會兒,才道:“長年累月的毒素積壓,確實很難徹底解掉?!?
“你能解?”
洛泠音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夜衍之的雙腿,“我什么毒不能解?”
夜衍之又沉默了,是啊,自己這雙腿遍尋名醫(yī)都沒能治好,在她手底下還不到一個月,就能站起來了。
還有那瘟疫,也是她出手解決,才將損失降到最低。
“你醫(yī)術真厲害?!币寡苤膼傉\服地夸了一句。
洛泠音挑了下眉頭,“你這人雖然不怎么樣,但還是挺誠實的?!?
夜衍之咬了下后槽牙,夸她就是誠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