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疼不疼,他沒有感受到。
但這份被人用心對待,用心照顧的感情,叫他才萬念俱灰的心,都好像重新復活了一般。
男人的神色,讓夜衍之心頭有一瞬間的不爽,但很快,他就調整好自己的心情。
洛泠音是大夫,做這樣的事情再正常不過。
她沒有分毫逾矩的地方。
至于病人對她產生了什么樣復雜的感情,都與她無關。
“爹爹,方叔叔醒了?!?
就在此時,一直躲在船艙里的凌威從門口探出頭來。
夜衍之看了洛泠音一眼,見她還在專心致志地為男人包扎傷口,便率先走近了船艙。
“溫兄?!狈绞空渍樕n白地靠坐在床頭,見到夜衍之進來,掙扎著起身。
夜衍之快走兩步,上前將方士兆按在床上,“你身子虛弱,好好休息。”
“溫兄,是我誤會你了?!毙褋頃r,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在船艙之中,方士兆就已經和凌威兄妹兩個詢問了事情的經過。
他是個聰明人,得知了全過程之后,自然也猜到了夜衍之欲用洛泠音交換自己的行為,是為了救他的權宜之計。
想到自己竟然因此而辱罵夜衍之,方士兆便覺一陣面紅耳赤。
夜衍之搖頭,還朝著方士兆拱了拱手,“這沒什么,倒是方兄大義之舉,屬實讓溫某敬服?!?
方士兆先前的舉動,也讓夜衍之覺得,他沒有看錯人,這個人果然是值得交際的。
不說別的,先前那生死關頭,他為了保護洛泠音,都能坦然赴死,就這一點,就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
至少,現(xiàn)在這船上五十多人,夜衍之就只在方士兆身上看到了這樣的品格。
“賢嫂可還好?”他昏迷之前,看到洛泠音也跳下水了。
“她沒事,現(xiàn)在正在外邊幫船客們診治?!睂Ψ绞空灼鹆讼Р艕鄄胖模寡苤c他說話,也多了不少耐心,“方才船長已經吩咐人準備熱水了,我送你回去沐浴一番,驅驅寒氣吧?!?
夜衍之說著,根本不給方士兆拒絕的機會,就已經上前將方士兆從床上拎起來,強硬地攙扶著他回到了自己的船艙。
船長也正好讓人送來了熱水。
“我自己來就行!”眼見著夜衍之還有將他塞到浴桶里的趨勢,方士兆連連擺手。
夜衍之也沒那個伺候人的癖好,見他推辭,也就沒有繼續(xù)堅持,“如此,溫某便先告辭了?!?
夜衍之離開之后,方士兆才一拍大腿,“糟糕,竟然忘了道謝!”
猶豫了一會兒,他搖搖頭,“罷了,以后的時間還長著呢?!?
洛泠音也忙完了,被夜衍之強硬地拖回船艙,沐浴了一番,換了身干衣服。
夜衍之和船長說完話回來,就見到洛泠音頭發(fā)披散在背后,發(fā)梢還在滴水,頓時臉色便沉下去了,“過來!”
洛泠音正在查看自己的藥物,聽見夜衍之的話,不明所以地看了夜衍之一眼,合上藥箱,朝著他走過去,“怎么?”
夜衍之拉著洛泠音的手,將她按在一邊的椅子上,順手拿過一邊的帕子,執(zhí)起洛泠音濕漉漉的頭發(fā),仔細擦拭著。
感受到那溫熱的手指在自己的發(fā)絲間穿插,洛泠音忽然愣了一下,顫顫巍巍地抬頭,透過鏡子看向身后那個滿眼虔誠的男人,心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
她像是受驚的小鹿一樣,抬手按住心口的位置,仿佛如此便可以壓制住心頭那亂撞的小鹿。
夜衍之見狀,也驚了一瞬,“可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