燼月邁著大步進來,身后跟著果然還沒來得及洗漱,一身風塵仆仆的夜衍之。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算計。
要不怎么說兩人是夫妻呢,就連這算計都想到一處去了。
傳旨的太監(jiān)還在大堂里等著,由冬月招待著,見到夜衍之風塵仆仆趕過來,目光閃了閃。
“王爺,王妃,要不,您二位梳洗一番,再行進宮?”
“不必了!”夜衍之嚴辭拒絕,“我們此番遇險,想必皇祖母和父皇母后憂心忡忡,如今好不容易回來,本就該早些入宮面圣,讓大家心安的。”
“至于梳洗,一路都是如此而來的,也不差這一時半刻了?!?
太監(jiān)見狀,也不好多勸,只能稱贊:“王爺如此小心,陛下定會寬慰?!?
“只是,委屈王妃,要再忍一忍這一身風塵了?!币寡苤叩铰邈鲆裘媲?,輕聲道。
洛泠音自然也是一副乖巧的模樣,“先進宮吧,莫要讓皇祖母和父皇母后久等了,我聽侍女們說,母后因為你我之事,都病倒了。”
“什么?”夜衍之似是不知此事一般,猛地一驚,下意識拉住洛泠音就往外走。
也幸好洛泠音反應(yīng)快,及時跟上夜衍之的腳步,這才沒被他拉了一個踉蹌。
夜衍之拉著洛泠音上了自己的馬車,朝著燼月喊了一聲:“快走!”
燼月?lián)]舞馬鞭,“駕!”一聲厲喝之下,馬車像是離弦的箭,疾馳出去。
來傳旨的太監(jiān)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呢,就被扔在原地里。
當然,原本他也沒資格和王爺與王妃同乘一輛馬車。
只是這會兒王爺和王妃都走了,他也不好多留。
收了冬月從來的荷包,也起身告辭了。
冬月親自將人送到了門口,直到人上了馬車,馬車緩緩啟動,冬月才轉(zhuǎn)身回去,也算是給足了那太監(jiān)的面子。
燼月將馬車趕得又快又平穩(wěn)。
夜衍之看著洛泠音發(fā)絲都還有些凌亂,心下陡然有些愧疚。
若不是因為他,現(xiàn)在洛泠音可以在靈犀閣安安穩(wěn)穩(wěn)地被侍女們照顧著的。
她可以不必才歷經(jīng)劫難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就又被人召喚入宮去與那些讓她不喜的人虛與委蛇。
“抱歉,讓你受委屈了?!币寡苤Z氣中的愧疚根本沒有加以掩飾,眉目之中,都是自責。
洛泠音微微怔了一瞬,才恍惚著搖頭,“那你不是說,我們現(xiàn)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嗎?”
怎么忽然說起抱歉這種話了?這可一點都不像夜衍之能做出來的事情。
夜衍之微微垂下頭,“但這一次,我們沒有充足的證據(jù),怕是沒辦法搬倒太子?!?
從清風山莊出來的時候,夜衍之就已經(jīng)詢問清楚了,山莊中的下人大部分都沒有見過夜霖之。
偶爾有幾個之前見過夜霖之的人,也沒有證據(jù)能夠證明夜霖之與林釉晟有所勾結(jié)。
山莊的管家,原本是知道些事情的,夜衍之本來還打算從他入手的,結(jié)果那人也被夜霖之給處理掉了。
至于地下密室里找到的那些受害者,就更沒見過夜霖之了,他們所受到的,所有的傷害和屈辱,都來自于林釉晟,一直怨恨著的人,也是林釉晟。
“夜霖之實在是太小心了,幾乎所有事情,都是假手于人,從不曾親自露面?!?
說到這兒,夜衍之忽然心有戚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