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泠音受邀到李府做客,不想竟然在院里見到了李邛。
李珊的父親,當朝工部尚書,在朝中頗有威望,也是個不站隊的主。
但和汪戛不同,他的不站隊,并不是忠于皇上,而是乖滑。
這是夜衍之得知她今日要來李府做客時,趁夜與她說的。
而此時,李邛也在待客,客人洛泠音也是見過的。
車騎將軍郁李。
先前鬧瘟疫時,安慶帝被夜霖之挑唆,派人將所有疫區(qū)百姓都關到京郊大營,就是郁李帶兵看守的。
她記得,當第一次衍之曾經說過,郁李是夜霖之的人。
引路的下人想帶著洛泠音往回廊下走,洛泠音抬手攔?。骸氨緦m雖是受小姐相邀而來,但若是見了李大人都不打聲招呼,豈不讓人說我凌王府的人沒有規(guī)矩了?”
下人聽出洛泠音的意思,但見自家老爺還在待客,也有些問難,“這,我家老爺還有客人……”
“無妨,本宮在這兒稍等一會兒便是?!?
下人想想,在這個位置,洛泠音應該也聽不到他們說話,便點了點頭,“既如此,奴才便陪著王妃在這里稍等片刻?!?
他并不知道,有些人是不能用常理論之的。
郁李朝著李邛拱拱手,“太子之事,牽扯到江山穩(wěn)固,社稷穩(wěn)定,還請李大人三思?!?
洛泠音挑了下眉頭,這話的意思是,讓李邛去給夜霖之求情?
她下意識看向李邛,卻見李邛一臉為難,“不知車騎將軍想要本官怎么做?在陛下面前替殿下求情?”
“這是殿下的意思,還是車騎將軍的意思?殿下是真不想要這個太子之位了,還是車騎將軍對殿下有異心了?”
郁李瞪圓了眼睛,不由質問道:“李大人這話是何意?”
李邛嗤笑一聲,“看車騎將軍的模樣,此事是車騎將軍自作主張了?”
郁李皺了下眉頭,想說什么,話到嘴邊又想到了什么,沉默了片刻沒有多話,只道:“請李大人賜教?!?
李邛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車騎將軍是行伍之人,不懂君心難測也是常態(tài),你以為陛下讓太子殿下禁足,是在害太子殿下嗎?”
李邛不解,凝眉思索了好一會兒,也沒想通陛下此舉還有何深意,只能又朝著李邛拱拱手,“還請李大人明?!?
李邛無奈地笑笑,“殿下到底是陛下的親生兒子,陛下豈能眼睜睜看著殿下娶了一個浪蕩女子?”
“你當陛下不知道殿下是被算計的嗎?”
這話一出,郁李瞳孔圓睜,“陛下知道,那為何還……”
后邊的話,郁李沒有說出口,但彼此也心照不宣了。
“因為那個算計了太子殿下的浪蕩女子是安平侯府的女兒,安平侯府也算是簪纓世家,更遑論安平侯的嫡長女還是如今的凌王妃!”
李邛意味深長地拍了拍郁李的胳膊,“你好好想想,若是讓本官,甚至聯(lián)合朝臣,在此時為殿下求情,究竟是好意,還是壞事。”
郁李面露沉思,良久,他才凝眉,朝著李邛鄭重一禮,“多謝李大人指點迷津?!?
若非李邛一席話,莫說是他了,就連殿下都要走入誤區(qū)了。
“小事?!崩钰鰯[擺手,“本官還有客人,就不多留車騎將軍了。”
郁李也瞧見洛泠音了,聽見李邛這話,自然是起身告辭。
李邛來到洛泠音面前,微微拱手行禮:“見過王妃,不知王妃前來,未曾遠迎,還望恕罪?!?
“無妨,本宮是來尋李珊玩兒的?!甭邈鲆綦S口解釋。
李邛賠了個笑臉,“那丫頭忒沒規(guī)矩,怎能讓王妃久等,還望王妃原諒她不懂規(guī)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