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林衍文的結(jié)局如何?”楚慕傾偏頭問顧宴辭。
林衍文,海州林氏的嫡次子,之前端王大婚時進京,楚慕傾與顧宴辭說起孟芙之事時,自然提到了這個人。
“他的尸首此刻估摸著已經(jīng)到海州了,當(dāng)日孟芙從倚翠樓被救出來不久,林衍文便死在了郊外,據(jù)說尸首都被野狗啃的坑坑洼洼,說來也巧,又過不久,孟芮那位丈夫便領(lǐng)了一個春水城的官位,如今孟芮已經(jīng)跟著他前去春水城任職了。”
楚慕傾說完勾了勾唇,繼續(xù)道:“我當(dāng)真是欣賞那位孟二小姐,只是若是立場不同,那倒是可惜了?!?
當(dāng)時孟芙京郊被林衍文截住,這件事不可能只有林衍文一個人參與,不然他如何能確認(rèn)一定能制止住孟芙身邊的人手,瞧著之后的發(fā)展,那位孟大小姐孟芮,想必是厭惡極了這個妹妹。
此事她能猜出來,憑著孟芙的才智,定然在倚翠樓醒來之后便想明白了,她做事確實穩(wěn)準(zhǔn)狠。
“那位柳小姐我還不曾見過,阿辭,你讓人去告訴沈予淮,讓他著人去問問孟芙,明日是否要見柳小姐一面?!?
當(dāng)日在宮中救下柳書檸之后,楚慕傾其實并不曾見過她,畢竟宮中人多眼雜,早些將她送出宮才能以防萬一。
顧宴辭輕輕笑了,感嘆道:“大小姐,你說你想殺她,我怎么瞧著,你是想救她呢?!?
楚慕傾輕挑眉梢,顧宴辭微微湊近,看著她的眼睛,輕聲說:“你若是想殺她,便不會讓沈予淮去。”
顧宴辭向來敏銳,沈予淮同孟芙之間,便是蕭元景都看出了不對,顧宴辭又怎么會看不出來,
午日的陽光正好,有海棠花落在一旁的秋千上,楚慕傾垂眸,聲音被風(fēng)吹起,“也許吧,畢竟拂衣與我母親,也算是至交好友?!?
也許是為了某個瞬間對方向她透露出來的求救信號,又或者是為了別的,但在不損害她與顧宴辭所謀之事的前提下,她并不想努力活著的人走向上輩子她的結(jié)局。
翌日。
顧宴辭和楚慕傾先是去新開的酒樓用了午膳,而后沿著街道周圍的店鋪慢慢走,于是好些百姓都看見,新婚第二天,鎮(zhèn)國公府顧小公爺和明惠縣主相攜著閑逛,紛紛感嘆,當(dāng)真是新婚的小夫妻,這感情就是好。
這邊兩人進了一家首飾鋪子,被掌柜引著去了二樓,而后又在眾人視線之外去了后院。
楚慕傾瞧見柳書檸的時候,方才理解為什么這么多年宮中都沒人懷疑過柳書檸的身份,無它,她瞧著實在是太普通了。
她們來的時候,柳書檸正在院子里掃地,她穿著一身青色的衣裳,頭發(fā)束起,手上拿著掃帚彎腰掃著,動作麻利,倒像是哪家的奴仆。
楚慕傾瞧了掌柜一眼,掌柜有些無奈道:“縣主,小人是按照吩咐好生照看她的,只是實在是拗不過何小姐?!?
這鋪子是蕭文柔的嫁妝,柳書檸被送來的時候只說姓何,在這里住一段時間,掌柜自然不會多問什么。
許是聽見了楚慕傾的聲音,柳書檸抬起頭,楚慕傾這才看清了她的臉,柳書檸應(yīng)當(dāng)是同容貴妃差不多年紀(jì),但是同美艷的容貴妃相比,對方就像大了十多歲一般,瞧著模樣,和宮中那些嬤嬤并沒有什么不同。
看見楚慕傾怔了一下,而后開口道:“明惠縣主,顧小公爺?!?
楚慕傾示意掌柜離開,柳書檸引著他們倆去了自己的住處,又給他們倒了茶,然后坐在了一旁。
“聽聞縣主和小公爺前日大婚,恭喜二位?!?
楚慕傾微微一笑,道了句:“多謝?!?
她并未問柳書檸在這住的習(xí)慣與否,畢竟不管習(xí)慣與否她如今都得在這里住著,自己并不會讓她離開。
“九皇子如今在宮中還算安全,容貴妃不會在這個時候再次動手,鞏貴嬪也是個聰明人,想來能護住他一時?!?
楚慕傾輕聲開口,不過以后如何,容貴妃是否會放過九皇子,這是她與柳書檸都知道的事。
柳書檸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多謝縣主將他的近況告知與我,我與他師生情誼,此事卻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