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宴辭登基第二年,有一天楚二夫人進宮看楚慕傾,兩人坐在碧波亭乘涼,眼瞧著湖里的魚兒游的正歡,楚二夫人笑道:“我可是聽說了,皇上為了不納后宮,放再提就自己入后宮,可給大臣嚇壞了?!?
“他嚇唬他們呢。”楚慕傾收回落在魚兒身上的目光,一雙漂亮的眼睛微微挑起。
楚二夫人瞧著楚慕傾這副模樣,心里高興,眼瞧著楚慕傾這兩年性子更活潑了一些,一看就是和皇上感情極好。
“你們呀。”楚二夫人笑著搖了搖頭,“罷了,你們高興就好。”
楚慕傾摟著楚二夫人的胳膊彎著眼睛笑,在外面端莊大方的昭懿皇后,此刻倒是多了些少女的嬌憨,她湊到楚二夫人耳邊小聲說了一句話,楚二夫人聽完睜大了眼睛,隨即拍著楚慕傾的手,松了口氣。
就在楚二夫人出宮之后沒幾日,顧宴辭又拉著楚慕傾要教她騎馬,他前些日子也教過,但是楚慕傾一直沒學會。
昭懿皇后樣樣精通,偏偏在這里碰了壁,她問:“是不是你沒好好教?”
顧宴辭被逗笑了,干脆靠在馬身上抱胸說:“天地良心,再沒有比我更好的老師了?!?
其實也存了一分私心,楚慕傾若是一直學不會,他就可以一直教,他從后面摟著人,他的皇后那時候是全身心依賴著他。
于是今日忙完了政務(wù),又拉著楚慕傾往馬場走了,只是到了馬場,楚慕傾卻如何也不肯上馬。
“怎么了,可是今日身子不適?”顧宴辭問。
“倒是沒有身子不適,只是”楚慕傾話音一轉(zhuǎn),再顧宴辭有些疑惑的目光中接著說,“只是阿辭,棠桃院的桃花結(jié)果了。”
顧宴辭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反應(yīng)了過來,有些結(jié)巴道:“結(jié)果...哈...結(jié)果。”
說完大步往前面的馬走,瞧著面色無異,但是楚慕傾瞧見這人走起路來已經(jīng)同手同腳了,她失笑,干脆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了。
只是目光一直落在顧宴辭身上,只見他利落的翻身上馬,而后策馬圍著馬場跑,馬蹄跑動間帶動地上的塵土,他穿著一身玄色繡金色龍紋的錦袍,神采飛揚。
楚慕傾看見她跑了幾圈,而后下馬,小跑著向她過來,而后雙手抱著她往楚慕傾如今住的坤寧宮走,動作很快,但楚慕傾能感受到他的小心翼翼。
從前這人總是單手摟著她的腰抱起就走,如今倒是穩(wěn)重不少。
他走的很快,太監(jiān)氣喘吁吁的在后面跟著,還能聽見顧宴辭大笑著喊:
“我要將京城都種滿桃花!”
他高興是,他的大小姐,他的皇后此刻是高興的。
“來人!湖州今年新供了幾匹好的緞子,讓人分別送去護國公府,淮南,還有邊境云城,特別是淮南和邊境,朕與蕭元景還有沈予淮也有些日子沒見了,要親自寫信問候他們。”
于是遠在千里之外的人看著那匹緞子,然后打開一同送來的信。
蕭元景莫名其妙:“神經(jīng)!”
隨后想到了信里的內(nèi)容,也出去策馬跑了幾圈。
他要當舅舅了,嘿嘿。
沈予淮拿到信的時候正在幽州的一間屋頂,聽見侍衛(wèi)說是皇上寄來的以為是什么大事,看了一眼嘴角抽了抽。
“拿走拿走,什么毛病?!?
又低下頭認真聽了聽屋里的動靜,隨即像是想到什么,又叫回了侍衛(wèi),伸手一拍衣袖。
“皇后有孕,這樣的好消息,我得去告訴梨花?!?
然后從屋頂跳下來,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此處院子地處幽州建寧城西街,雖不是特別繁華,但也不顯得落寞,院子門口的牌匾上寫著“月鶴坊”,是建寧城這兩年興起的,有名的樂坊。
天傾五年,太子三歲。
太子大名顧南煦,是兩位太皇太后商量著取的,顧宴辭登基之后,尊祖母鎮(zhèn)國公老夫人和外祖母先太后為太皇太后,兩位老人的宮殿隔的不遠,平日里總待在一處。
顧南煦剛出生當日就被封了太子,也算是開天辟地頭一遭了。太子小名桃果,才三歲的太子還不知道日后會因著小名被太子妃調(diào)笑,只睜大著眼睛問顧宴辭:“父皇,我為什么叫果果?”
顧宴辭糾正他:“不是果果,是桃果,因為你母后從前住的院子里,有很多桃花,所以你就是桃果?!?
小太子似懂非懂的點頭:“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