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
一個又一個官員走上前來,他們紛紛扯開官袍,露出脖頸,將自己最脆弱的要害,毫無保留地暴露在錦衣衛(wèi)的刀鋒前。
甚至一些激動的御史,還伸出手用力的拍打著自己的脖頸,拼命挑釁。
“來!”
“朝這砍!”
他們的眼里也有恐懼——畢竟沒有人不怕死。
但比恐懼更強(qiáng)烈的,是一種壓抑了太久、終于爆發(fā)的憤怒,是一種今日若退,此生難安的決絕!
“張壽!”
一個老御史顫巍巍地走上前,他年過六旬,須發(fā)皆白,是御史臺出了名的老好人,一輩子沒彈劾過幾個重臣。
“老夫……老夫這輩子沒做過幾件硬氣事。今日,老夫也想硬氣一回?!?
他指著自己的脖子:“來,往這兒砍。老夫今年六十有三,死了不虧,但今日若能為冠軍侯討一個公道,老夫——青史留名!”
“青史留名!”
“為了公道而死,爽!”
“張壽,你動手??!”
“孬種,為何不砍?!”
一時間,怒吼聲如潮水般涌來。
張壽的手抖得厲害。
他握刀十幾年,殺過人,見過血,但從沒經(jīng)歷過這樣的場面,這些人不是在虛張聲勢,他們是真的……在求死。
為了一個已經(jīng)死了的人求死。
“壽弟……”
張平的聲音也在發(fā)抖,腦袋像是要炸開一般,“退……我們退……”
“可他們是逼宮!”
“退!”
張平幾乎是咬著牙,從牙縫里蹦出來的,“再不退,我們就要遺臭萬年了!”
錦衣衛(wèi)開始后退。
一步,兩步。
他們退,百官就進(jìn)。
雙方就呈這種僵持下,緩慢的朝著御書房所在的位置靠近。
張平的額頭滲出冷汗,望著眼前的百官,忽然想起高陽曾經(jīng)說過的一句話。
“對一個國家而,刀劍從來不是決定勝負(fù)手的東西,真正決定勝負(fù)的是胸口的那口氣,是骨氣,是脊梁!”
“骨氣在,脊梁沒彎,則國不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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