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時節(jié),萬物枯損,偶有幾片落葉飄下來,只讓人心中徒增感慨罷了。
回到京城,有了解憂草,封卿定能破了太子的局,距離朝堂權(quán)勢更迭,用不了多久了。
她想……她定然會記得昨日的,他為了救她躍下山崖,險些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最終沒忍住,她低低嘆了一口氣。
身側(cè)有點點涼意。
葉非晚順著望過去,正看見方才還閉眸假寐的封卿,此刻目光正落在她身上:“怎么?”她挑眉問道。
封卿微微蹙眉:“不是所有人都適合傷春悲秋?!彼?,尤其方才,她看著窗外敗景嘆氣的時候,整個人身上竟有一種死氣沉沉的氣場。
“什么?”葉非晚起初不解,卻很快反應(yīng)過來,“王爺說的是,我這種人,哪適合傷春悲秋這種大家閨秀的情緒?!彼乐?
封卿眉心皺的更緊,薄唇微抿,神色似更加難看了,卻最終未曾語。
葉非晚不疑有他,扭頭便要繼續(xù)看向轎簾外,卻未曾想到,身前男人身軀猛地朝后倒去,有些狼狽的靠著轎壁,發(fā)出不小的聲響。
她匆忙扭頭,封卿依舊靠著轎壁,只是……臉色越發(fā)蒼白,雖說看著仍向方才假寐的模樣,可……
葉非晚遲疑片刻,緩緩伸手觸著他的額頭。
難怪……他臉色不好看,還是發(fā)燒了。
大抵是因著手上傷勢過重,身子也跟著虛弱了吧,葉非晚低低喚了他兩聲:“封卿,封卿……”
他眉心皺了皺,未曾回應(yīng)。
葉非晚輕輕嘆了口氣,若非此刻他暈倒,即便是她,怕是都看不出他身子不適。
他總是擅長忍耐的,一貫如此。
讓馬夫?qū)ち藗€地方停下馬車,生了堆火,葉非晚不由慶幸自己昨日多抓了些藥,熬了些藥汁,一勺一勺喂給封卿,有用絹帕沾了涼水,覆在他額頭上,便又催著馬夫趕路。
要快些回京城才是,王府自有大夫候著。
絹帕又熱了。
葉非晚將封卿額頭上的絹帕拿下來,倒了些涼水?dāng)Q了擰,便要重新覆上去。
只是,這一次,她剛將絹帕放上,“啪”的一聲,一只大手倏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葉非晚心中一驚,扭頭看向封卿,后者卻依舊緊閉雙眼,未曾清醒。
不知為何,她突然便想到當(dāng)初在他書房中問他“你可曾信任過任何人?”而他回應(yīng)的是“信過,下場慘烈。”
他……可是將她當(dāng)做會害她之人了?
手上微微用力,想要掙脫他的桎梏,可他的力道也越發(fā)大了,甚至手背上那個簪傷都有冒出血的跡象。
葉非晚輕怔,力道不覺小了些:“我不會害你的?!彼驼Z。
抓著她手腕的力道也隨之小了。
葉非晚繼續(xù)道:“先松手可好?”
手腕上的手一動不動。
葉非晚看著那只手,突然心中一酸:“很遠很遠的曾經(jīng)……你連碰我都不愿的,王爺……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