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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卿安靜坐在御書房案幾后，眉心緊蹙，一手不自覺揉著太陽穴處。

封九城素來當(dāng)閑云野鶴慣了，不喜京城，更不喜皇城，他曾說，偌大的皇宮，處處盡是致死的凄冷，每一寸土地，都埋了無數(shù)人的尸骸。

所以，他鮮少入宮。

而今，竟一早來求見，實(shí)屬罕見。

“瑞王殿下到。”門外，高風(fēng)沉穩(wěn)的聲音響起。

封卿放下手，再抬眸除卻臉色蒼白外，神色已然無恙。

御書房門被人輕輕推開，封九城走了進(jìn)來，他依舊如常穿著件竹青色袍服，長發(fā)以一根碧色玉帶隨意束起，手中隨意把玩著折扇。

封卿抬眸看著他，心中卻不覺充斥著怒火。

昨日便是他，將葉非晚帶了出去，玩了一整日。他明知……昨日是什么日子！

封卿啟唇剛要語，卻見封九城倏地便已跪在案幾前：“臣，參見皇上。”神色嚴(yán)謹(jǐn)而非恭順，極為認(rèn)真嚴(yán)肅。

封卿眉心蹙的更緊：“皇叔這是何意？”

他從未要他跪過，而今，他卻對他行如此大禮。

封九城依舊跪在遠(yuǎn)處，神色平緩：“仔細(xì)想來，你我二人終究是君臣有別，我竟從未對你行過大禮，今個兒便行一個，”說著，他沉默片刻，低笑一聲繼續(xù)道，“當(dāng)然，今日我也是來負(fù)荊請罪的?！?

封卿瞇了瞇眸：“皇叔何罪之有？”

封九城垂眸看著地上的絨毯，唇角溫潤勾起一抹弧度：“昨日，臣未曾經(jīng)過陛下同意，便私自帶了葉姑娘出宮，實(shí)屬罪過。”

封卿神色緊繃，只是想到那個女人和旁的男子玩了一整日，他心中便難以可知的酸脹，可偏偏這感覺無法說與任何人聽。

“是嗎？皇叔竟也知道，帶她出宮是罪過？”他聲音低沉壓抑了些，“那皇叔竟還敢?guī)鋈ィ俊?

封九城怔愣了下，方才，自己竟從他這個皇侄的語氣中，聽出了乖戾：“昨日，皇上身側(cè)有佳人相伴，我見葉姑娘一人孤零零的，便自作主張將其帶了出去。”

封卿指尖微顫，封九城對曲煙，他是知道些許的，可是……

“你是為了曲煙？”他瞇眸，沉聲問道。

封九城皺了皺眉：“皇上這是何意？”

“不論是否因?yàn)榕匀?，你才接近的葉非晚，”封卿緊抿薄唇，字字帶著些許沙啞，“從今往后，還請皇叔能與她保持距離?！?

封九城身子微僵：“葉姑娘自由之身，皇上是要……”

“她是朕的女人?！狈馇浯驍嗔怂?

“曾經(jīng)是，”封九城緩緩抬頭，雖仍跪在地上，可目光無半分屈就，溫斂沉靜，“后來，便不是了，不是嗎？”

封卿臉色微白，比方才還要蒼白，他怔怔望著眼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