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非晚看著他的動作,并未多問,只是心仍舊止不住抽搐了一下。
若之前,恍惚之中回憶起的畫面,只是一時的心痛,那么看見此刻封卿的反應,她便知曉了,那些……都是真切發(fā)生過的。
那幾年的姻親,他們之間竟發(fā)生了那般多的事嗎?
“今夜養(yǎng)心殿的地龍壞了,寢殿寒冷得緊,朕便到這兒來蹭你的床好了。”封卿的聲音打破此間沉默。
葉非晚陡然回神,強壓下心中的不安,瞇眼望了他一眼,心中卻是不信的,反問道:“真的?”
莫說地龍這種龍榻下最為穩(wěn)固的物件,便是真的壞了,怕是宮人也早已修好,更何況,這皇宮這般多的寢宮,他哪里不能住下?
“自然,我還會騙你不成?”封卿望著她,見她仍望著她,未曾全信,干脆揚聲道:“李公公。”
“皇上。”李公公的聲音很快響在門口。
“養(yǎng)心殿的地龍可是壞了?”封卿沉聲問道。
李公公是皇宮里幾十年練出來的察觀色的水平,聽見皇上說這話,加之皇上對葉姑娘的無聲縱容,心底自是了然的:“回皇上,是老奴的錯,趕明兒個定差人前來修葺?!?
“嗯?!狈馇錆M意應了一聲,“退下吧?!?
“是。”李公公離開了門口處。
封卿看了眼葉非晚,眉眼頗有幾分得意之色:“怎么樣?”
葉非晚抿了抿唇:“你是皇上,又是給李公公銀錢的,他自然順著你說話?!?
封卿瞪她一眼,心中卻在想著,明日定要找個機會,將養(yǎng)心殿龍榻下的地龍敲壞。
“天色不早了,該歇息了。”封卿低咳一聲,轉身的瞬間似想到什么,狀似隨意道,“對了,封九城快要離京了?!?
葉非晚一怔。
她知封九城素來是自由的,閑云野鶴慣了,離開也是自然,只是……他終未曾對曲煙表明心意嗎?
“你可是也想離開?”封卿看著她,聲音安靜。
葉非晚猛地回神,飛快望了他一眼便轉開了目光:“胡說什么呢?!?
語畢,人已轉過身子,正對著銅鏡,便要將發(fā)帶拆下。
卻沒等她抬起手來,后背突然貼上了一人的胸膛。
封卿的手臂從后面繞到她身前,輕擁著她:“你不可以離開,非晚。誰都可以離開,你不可以?!?
他不能失去她了,他找了她太久。
葉非晚安靜靠在封卿懷中,甚至能聽見他一下一下悅動的心跳,也能聽見自己的。
彼此心跳糾纏,卻又令人心底泛起一絲酸澀。
許是她久未語,身后的手擁的越發(fā)的緊,緊到她難以喘息。
“我不離開,你先松開些?!比~非晚忙道。
聽見她的保證,將她環(huán)在懷中的手終于松了些許。
“我要拆發(fā)了……”葉非晚低道。
封卿看著銅鏡里女人微垂的眉眼,心中微動:“我?guī)湍??!?
他伸手,輕輕將她身后的發(fā)帶解開,看著滿頭青絲如上好的絲綢一般鋪展開來,指尖,在她發(fā)間穿梭著。
葉非晚抿了抿唇:“封卿,過年休沐那三日,不出宮了吧。”她低語。
“嗯?”
葉非晚看著銅鏡里封卿的眉眼:“我們好好地、如尋常人家一般一同過個年吧?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