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年褚家遭難,可最后被收走的財富不過九牛一毛。在那個混亂的時代,褚湛能憑一己之力走到那個高度,本身就是傳奇般的存在。他看似輸了,實則將暗處對褚家虎視眈眈的人都困在了局內(nèi)。即便如今已經(jīng)過去幾十年,想要得到褚家財富的人仍舊不計其數(shù),但沒有一個人真的找到。陸夕檸聞心中一沉,事情的發(fā)展果然和利益有關(guān)系。“你就不想替你外公報仇嗎?”男人聲音蠱惑,黑色瞳孔緊盯著對面的人。她抬頭與之對視,杏眼如水平靜,讓人看不出真實的情緒。陸夕檸裝出不在意的樣子說道,“人都已經(jīng)沉眠幾十年了,報仇不報仇重要嗎?”“不過,商先生看起來似乎很想要我報仇,你也想得到那些財富是么?”她眼尾揚起的弧度,充滿了諷刺。但這話并沒有讓商律行的臉色有任何變化,他似乎早就知道她知道后會是一個什么狀態(tài),放在桌上的手機不停震動,沒有人理會。陸夕檸徑自起身,對茶幾上的手鐲沒有表現(xiàn)出太濃郁的興趣。即便不考慮這個鐲子背后的價值,本身也是一個價值不菲的稀世珍寶,拿到拍賣行也能拍出上億的價格。“你難道沒有發(fā)現(xiàn),最近身邊多了很多眼線嗎?”陸夕檸離開的腳步隨之頓住,與女兒同款的毛茸茸拖鞋踩在地毯上,看起來是那么和諧。她轉(zhuǎn)身看向坐在沙發(fā)上微微抬眸的男人,“你到底想說什么?”商律行:“我們合作不管是利益還是真心,他對眼前的陸夕檸確實有濃厚的興趣。她是他見過的所有人里面最通透的?!拔抑滥銈冊趪鴻?quán)勢滔天,可是你別忘了,這里是國內(nèi),黑暗下本就沒有光明,你自己可以不怕,但你女兒和兒子呢?”望著她的眸子冷沉如墨,陸夕檸從他身上看到了對權(quán)勢的勢在必得?!吧潭凡贿^權(quán),而權(quán),只掌握在少數(shù)人手里他的聲音涼薄沒有溫度,卻又一針見血指出了如今的困境。茶幾上的水溫已經(jīng)到了正適宜的口感,骨節(jié)分明的修長手指握住水杯,就像握住權(quán)勢那么簡單。商律行不著急聽到她的回復(fù)。他今天會親自過來送東西,便已經(jīng)做好了萬全準(zhǔn)備。有軟肋的人,只能強迫自己不停往前走。唯有站在頂峰俯瞰下方,讓所有人都忌憚自己的存在,才能更好保護想要保護的人。喝完水杯里的水,商律行悠然起身,彎起唇角看著她露出溫柔和煦的微笑,視線掃了一眼茶幾上的黑木盒子,眼里并沒有對鐲子背后財富的貪婪?!拌C子,物歸原主離開前,他留下了自己的名片。素雅沒有任何圖案的黑色燙銀卡片,只有一串電話號碼??蛷d重新恢復(fù)寂靜。陸夕檸視線久久停留在黑木盒子上的卡片上,看透男人這番行為的內(nèi)里,倒是沒想到他平靜沉穩(wěn)表象下還是個狂妄的性子。離開的車子里,商律行看到早有備注的號碼發(fā)來了四個字。陸夕檸:合作愉快。男人灰暗的眼神從手機屏幕上抽回,轉(zhuǎn)頭看向窗外倒退的山野風(fēng)光,嘴角上揚。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這句話還真是沒有說錯。前些日子,臨時回國處理事情,并在陸夕檸要求下順道送明鳶回莊園的傅君珩,剛落地云城機場就看到了一個略有印象的女人。陸夕檸見他回來,就把小團子交給他照顧。她這幾天要經(jīng)常去富縣的實驗基地。雖然就一兩個小時的路程,但孩子還小,總是坐車總歸會加大一些風(fēng)險。傅君珩對此沒有意見。國外的事情已經(jīng)處理完,他直接給自己放了一個長假,正好在家里陪陪孩子。他突然道,“我來時,在機場看到商月菱了正在收拾資料的陸夕檸,聽到這話動作沒有絲毫停頓,對此并不意外?!吧搪尚凶蛉談倎?,她應(yīng)該是追著他來的“他來做什么,該不會又是要和你扯什么童養(yǎng)婿吧?”“來談合作她把商律行的事情,挑重點和他聊了一下。雖然當(dāng)初席雋有在先,只要他們之間合作愉快,他會安排人護著國內(nèi)的實驗基地,依照他在上面的地位,這句話無疑等同于免死金牌。可昨天商律行卻另外告訴了她一個秘密。當(dāng)年圍剿褚家的那場行動,除了商家之外權(quán)勢最大的那位,就是席家的人。傅君珩知道她的性子,既然答應(yīng)了,必然經(jīng)過深思熟慮。他也沒有勸她,這些年她和糯糯在國內(nèi)生活,他也有意識將勢力發(fā)展到國內(nèi),陸陸續(xù)續(xù)也擁有一些舉足輕重的人脈。但整個北方,幾乎被席、商兩家平分。陸夕檸莞爾一笑:“別擔(dān)心,我也不是那么好利用的既然那些人都想從她手里分走一杯羹,那也要做好被她割下一塊肉的心理準(zhǔn)備。咬人的兔子,未必比獅子弱?!叭f事小心些,陰暗處臭蟲老鼠多傅君珩皺眉,心里對她的擔(dān)憂有增無減。陸夕檸點頭:“我知道翌日清晨,有傅君珩在女兒身邊,陸夕檸安心前往富縣實驗基地。就在她離開村口不遠,幾輛埋伏在此的黑色車子,從旁邊遮擋視線的茂密林子里竄出來,直接將陸夕檸的車子圍困在了中間?!皼_出去陸夕檸不耐道。只要她手里還揣著實驗室這塊大蛋糕,聞到利益味道的蒼蠅們總是陰魂不散。到達富縣實驗基因剛好十點。陸夕檸看著又報廢一輛的車子,臉上的表情實在談不上好。這已經(jīng)不知道是第幾輛被撞擊的車子了。程蒼嘴里叼著根隨手拔下來的草,利落寸頭,眉宇之間是散不去的陰冷?!瓣懶〗闼竭厧Γ拖袷呛傄粯映錆M算計。她懷疑過程蒼來實驗基地的目的,但經(jīng)過調(diào)查,卻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的一一行,看起來真的是過來打工的。不只是他,甚至還有之前跟著他圍堵她的那些小弟,干起活來比誰都要賣力。不知道還以為這個實驗基地姓程呢。陸夕檸腳步停留在他面前,目光瞥了一眼旁邊沙地,陸糯糯挖出來的那個大坑,眸光有一瞬間的溫柔。在聽到男人后面的話時,她眼里的溫度瞬間冷了下來。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