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年不是要啟程去美洲嗎?”
張猛的目光望向遠方,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未來的景象。
“那我也在明年,親率水師與船隊,向西洋開進。按照燕王殿下的理論,無論是向西還是向東,最終都能抵達美洲?!?
“我希望有朝一日,我們能從世界的兩端出發(fā),最終在美洲的海岸上勝利會師!”
李庚的勸說終于在此刻起了作用,張猛下定了決心。
他此番返回長安,一是為了向李想詳陳蒲羅中近況,二來也是為自已明年的西征讓萬全準備。
當然,這其中有多少是出于張亮的逼婚,那就只有他自已清楚。
……
燕王府內(nèi),李想的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目光落在一份由秦懷玉呈上的公文上。
那份來自大唐皇家軍校的懸賞令,別的他都沒細看,唯獨“征求高效引火之物”這幾個字,讓他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還在為一個小小的火折子發(fā)愁?”他輕聲自語,思維早已超越了這個時代,“這東西,用一根火柴,或者一個打火機,不就迎刃而解了?”
他抬眼看向侍立一旁的秦懷玉,問道:“軍校家大業(yè)大,怎么會為這點小事興師動眾地發(fā)布懸賞?”
“回王爺,事出有因?!鼻貞延窆淼?,“前幾日軍校的野外拉練恰逢暴雪,許多學員的火折子受潮失效,無法生火,致使數(shù)十人凍傷。此事驚動了朝中的翼國公等重臣,嚴令軍校必須杜絕此類隱患?!?
作為錦衣衛(wèi)的總管,秦懷玉對長安城里的任何風吹草動都了如指掌。
李想心中瞬間有了計較。
這不僅是為軍校解決燃眉之急,更是將一項便利帶給普羅大眾的絕佳時機。
看似簡單的火柴,其實對化學工業(yè)的要求極高,以當下的條件,很難造出安全可靠的成品。
反倒是結(jié)構(gòu)更為復雜的打火機,實現(xiàn)起來反而更容易些。
就算零件原始,造出來的成品笨重如磚塊,其點火的效率和可靠性也足以碾壓脆弱的火折子,這是一種來自原理層面的絕對優(yōu)勢。
“懷英最近,可還在觀獅山書院的作坊里?”
李想話鋒一轉(zhuǎn),突然提起了狄仁杰。
“王爺所不差。狄仁杰與那李德謇二人,幾乎把蒸汽機研究所當成了家,聽說正在為第一臺樣機讓最后的沖刺,時常通宵達旦?!?
“他竟對機械之道如此癡迷?”李想略感意外。
他印象里的狄仁杰,分明是那個斷案如神的大理寺卿,沒想到在這個時代,卻成了一位醉心于齒輪與活塞的工科學子。
“何止是癡迷?!鼻貞延窭^續(xù)說道,“如今觀獅山書院內(nèi)部也是暗流涌動,尤其是蒸汽機、船舶和電能三大研究所,為了爭奪經(jīng)費和生源,都在暗中較勁,想搶先拿出震撼世人的成果?!?
“船舶所的改良飛剪船已經(jīng)小有成就,唯獨蒸汽機研究所,耗費了無數(shù)錢糧,至今仍未聽見半點響動。為此,不論是狄仁杰還是李德謇,都承受著不小的壓力?!?
秦懷玉又補充了一句:“尤其是那李德謇,曾經(jīng)總自詡工匠之術(shù)天下無對,進了書院方知天外有天,這世上他所不解的學問,還多著呢。”
李想決定把研制打火機的差事派給狄仁杰,這既是對他近來在蒸汽機研究所埋頭苦干的成果檢驗,也是一次難得的歷練。
畢竟,打火機總歸要有人去造,與其把機會給旁人,不如留給自已的弟子。
李想自已只通曉大概的原理,但如何依據(jù)大唐當下的工藝水平,將這東西從無到有地造出來,還得靠狄仁杰自已去鉆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