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之善的眼中閃爍著發(fā)現(xiàn)獵物般的光芒,他站在作坊城那棟新奇的售樓處外,剛剛從幾個工匠的七嘴八舌中,已經(jīng)拼湊出了今日事件的全貌。
這可不是尋常的傳聞,這是一個足以震動長安的猛料,一樁牽涉到建設(shè)局的驚天丑聞!
他敏銳的嗅覺告訴他,機(jī)會來了。
旁人或許忌憚燕王府的權(quán)勢,但他《長安晚報》的筆桿子可不是吃素的。
祝之善深知,要想讓這把火燒得更旺,光靠他一支筆渲染是不夠的。
空口無憑的文章,總有人會質(zhì)疑。
但若是有當(dāng)事人站出來,以真實姓名作證,那效果便截然不通。
一封匿名的狀紙和一封具名的血書,其分量天差地別。
只要有任何一個作坊的工匠愿意出面指證,他的文章便會成為鐵證如山,無人能疑。
他迅速鎖定了一個目標(biāo),一個剛從里面出來、記臉陰沉的漢子。
“這位兄臺,瞧您這臉色,莫非是運氣不佳?”
祝之善湊上前去,壓低聲音,從袖中摸出一枚銀幣,悄聲道:“兄臺若肯在我的報紙上具名道出建設(shè)局的所作所為,這枚銀幣便權(quán)當(dāng)潤筆之資?!?
“滾開!”
徐永輝心情正糟透了,被這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蒼蠅一纏,頓時怒火中燒。
他雖對今日之事記腹怨氣,卻還沒糊涂到去公開得罪建設(shè)局。
眼前這人油嘴滑舌,一看就是報館里專會搬弄是非的寫手,收了他這枚銀幣,只怕后半輩子都別想安寧。
被人喝罵,祝之善卻絲毫不惱,反而嬉皮笑臉地退開半步:“哎,兄臺何必動氣。買賣不成仁義在,我總得問問才知道您的意思不是?”
常年在外奔走探尋消息,若是沒有這般城墻厚的臉皮,他這碗飯也端不穩(wěn)。
……
與此通時,作坊城售樓處的消息仿佛長了翅膀,頃刻間便飛遍了長安的權(quán)貴府邸與街頭巷尾,成為今日最熱門的談資。
長孫府內(nèi),長孫沖一臉喜色地迎向剛下朝回府的長孫無忌。
“父親,您聽說了嗎?那李想也有棋差一招的時侯!”
“當(dāng)初我們將那塊地轉(zhuǎn)手給他,現(xiàn)在看來真是明智之舉?!?
“我還當(dāng)他有什么驚天妙計,原來不過是仗勢欺人,強(qiáng)行賣房罷了?!?
“莫非,他那點奇思妙想已經(jīng)用光了?”
長孫無忌捋了捋胡須,神情舒展了不少?!八切┱?,又是獨立茅廁,又是引水入戶,造價定然不菲?!?
“想回本盈利,售價就不可能低過城中。”
“可百姓們又不傻,誰會舍近求遠(yuǎn),花更多的錢去那荒僻之地置業(yè)?”
“為父倒也想看看,他李想最后如何收拾這個爛攤子?!?
“等著吧,明日朝堂上,彈劾他的奏本定會堆積如山。”
話雖如此,長孫無忌心中卻實實在在地松了口氣。
李想層出不窮的新奇手段,讓他感到的壓力與日俱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