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洞明學堂不像鎮(zhèn)上的明德學堂,所有學生都混在一個班里,而是按照學生的學習進度分班教學,配置的先生最低也是有秀才功名的,高級班的則是由舉人任教的。
話說,只有從科舉中歷練出來的,經(jīng)歷過它的殘酷的人,才能更好的對學生授課。
陳翠覺得,既然幾個孩子如今的學習進度遠超同班同期的學生,那就證明他們幾個的資質(zhì)應該還可以,值當她花更多的錢去送他們到更好的學校,接受更好的教育。
次日送完孩子們?nèi)ド蠈W,陳翠就又帶著歲歲去了縣衙后宅。
看昨天張?zhí)募軇?,那是恨不得分分鐘就把加工廠給干起來,她這個技術出資者也應該有這種自覺,送上門來,任憑差遣。
沒有辦法,還是距離的原因,她住在鄉(xiāng)下的村子里,要是張?zhí)@邊遇到問題想要找她,實在太費勁了,還不如她自己過來,先把問題找出來,解決了再走。
這樣既不影響事情的進度,也能在張?zhí)八⒁凰⒋嬖诟?,留下個老實勤勉的好印象。
果然,她這頭剛剛進來,就被春桃領著去了大廚房。
“快,劉大嫂,你看看這壇子的上的木塞子怎么蒸的時候自己蹦出來了呢,剛才差點沒把鍋蓋給掀翻!”
陳翠仔細看了看,問道:“是不是往壇子里裝糖水和果子的時候裝的太滿了,沒按我說的留縫隙?”
春桃連忙問邊上的丫頭:“說,你剛才是不是裝的太滿了?”
那丫頭嚇的直哆嗦:“我……我就想著多裝點,真不知道這樣塞子會自己蹦出來??!”
春桃氣的直跺腳:“叫你們按我說的做,怎么就是不聽呢,誰要是再擅做主張,小心身上的皮!”
說到最后,她聲音中已然帶了厲色。
不是她非要對人嚴厲,而是為自家太太著急。
如今太太知道了自己被老爺?shù)哪镞@么坑害,身子給毀成這樣,要不是眼前有樁事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不定要傷心難過成啥樣呢!
所以,她一點都不希望這件事中間出什么岔子,再給太太的心多添煩擾。
陳翠在廚房解疑答惑完畢,又對那兩個被選出來操作的丫環(huán)重申了一遍操作流程,才去了前面見張?zhí)?
跟昨天相比,她今天的氣色似乎不是太好,因為花廳里沒有用冰,她熱的臉色緋紅,額頭也滿是汗水。
“劉大嫂,坐,沒想到你竟然這么早就過來了?!睆埲裘愤呎f邊擦汗。
她昨天并沒有說今天一定要她過來,沒想到劉大嫂居然會自己主動過來,還來的這么及時,剛好解決了一個問題。
“我昨天聽了太太的話,覺得很有道理,決定這陣子就全家搬到城里來,昨天已經(jīng)托牙行找房子,今天反正也要給幾個孩子問問學堂的事,就早些過來給太太請安。”
陳翠的態(tài)度反而比倆人合作前更加謙卑。
雖然她們名義上是合作伙伴,可是身份上卻是天差地別,張?zhí)矸?、地位、金錢都比她強了不知多少倍,對于這樁生意,她手里有絕對的主動權。
自己先前還握有水果罐頭的方子,算是有點依仗,可如今方子也交出去了,她已經(jīng)失去了最后的底牌。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實力不濟的時候,示弱反而是保全自己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