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了然點頭。

“不過這件事情需要告訴給大齊皇帝嗎？”

長林出口時有些猶豫。

“暫時不了，”我搖搖頭，“如今幾乎大齊的所有案件中，都有苗疆人的身影，縱使你們都說那是你們苗疆的叛徒，但皇帝不會那樣想?！?

他連自己的臣子都要懷疑，我很難認為，他不會忌憚一個有著強大巫蠱之術的王國。

正如帝王所說，他如今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人可用。

其中一個很大的原因，就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君臣關系愈發(fā)緊張，帝王猜疑心中，不知多少臣子與他生了間隙。

在孤立無援連昔日忠臣都掂量再三無法信任的時候，他不會相信一個異國。

“你要知道，若是他知道那些苗疆叛徒所做的事情，他是不會在乎，你們苗疆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的?！?

“若是你們有心與大齊決裂，他會惱怒，會出兵攻打你們，給你們一個教訓?！?

“若是你們苗疆內(nèi)部有了紛爭生了叛徒，他也會覺得，是你們內(nèi)部問題牽連到了大齊，依舊會選擇一舉攻下你們?！?

“所以帝王要的根本就不是所謂真相，要的就是忠誠。”

“若是你告訴他，他信了，頂多也只是會在緝拿到你們苗疆叛徒前，與你們曲意逢迎，假意合作，絕對不會真心待你們。”

一個國家的君主，思考一切戰(zhàn)爭與政策的全部依據(jù)，只會是自己的利益。

如果利益怎么都無法得到保障，他只會想最簡單粗暴的解決方案。

個中細節(jié)反倒影響他決策的速度。

尤其是一個年歲已高，是時候考慮繼位的老皇帝。

最初的那份帝王柔情早就消失殆盡，留下來的只是冷面，是名聲，是他身后千秋萬代對他的歌頌。

他不會輕易放棄皇權握在手中的感覺。

“尤其是，現(xiàn)在朝堂中還有些不甚明朗的地方，我?guī)缀蹩梢钥隙?，那苗疆叛徒，絕對有和朝堂中人勾結，不然怎能深，入我大齊心腹？”

我語氣強硬，近乎警告。

“我明白，”長林是個聰明人，雖然平日里看起來很不靠譜，多拿關鍵時刻，是個明眼人，“你們大齊，官場錯綜復雜，先前許朦也和我說過。”

“咚咚咚！”門扉被人悄然敲響。

我一扭頭，就聽到屋外故作沙啞老態(tài)的嗓音：“是我?！?

說曹操曹操到。

她帶著假胡子，步履蹣跚走入，不時抬眼打量長林。

估計她也是很少見到他這么嚴肅。

一盞茶后，聽完我們的敘述，她白色的眉毛皺緊，氣得胡子一橫，差點掉下。

“豈有此理！”

許朦手一拍桌案，氣得險些沒有藏住自己的本音。

長林兩手交錯，搭在桌上，小心翼翼開口：“其實我先前來到二位身邊，也是想要借助二人的力量，順勢抓個叛徒?！?

“我本就是一個前祭司了，許多事情也都不經(jīng)我手，祭祀大典上出了差錯，甚至應該被除名的?！?

“但是王憐憫我，知曉我是老臣，一直沒有責怪我?！?

他搖頭苦笑。

“我來此雖然故作閑人游蕩，但實際上卻一直在觀察。”

“王沒有除名我，依舊把我當做歷任祭司當中，付出了不少心血的前輩。”

“他尊我重我，即使面對那樣的指控，還是為我保著身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