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息大公子自然也是將白術(shù)當(dāng)成了好朋友,想要與他結(jié)交的,不然也不會在永州除魔之后,將他列為十二小圣之一,只不過,臨江城一戰(zhàn)里,這位白術(shù)早早就到了,卻只是躲在一邊喝茶,連個面也沒露,使得息大公子對他生出了極大不滿,說話也沒那么客氣了。
白術(shù)輕輕轉(zhuǎn)動著自己手里的茶端,臉被斗笠遮在了下面,輕輕一笑,淡淡開口:“異議不敢,只是你們要與這位方道友共進共退,那也隨了你們,卻不必帶上我了!”
息大公子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道:“白道友這話什么意思?”
白術(shù)見眾人都見自己投來了不悅的目光,他也不以為意,輕輕放下茶盞,轉(zhuǎn)頭看了方貴一眼,忽然笑道:“我聽聞,方道友曾經(jīng)在鏡州,與西海的一位龍?zhí)咏贿^手,是么?”
方貴也不喜歡這個人,不爽的看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是又怎么啦?”
白術(shù)道:“聽說你打死了西海龍宮九太子,還把龍筋給抽了?”
“什么?”
聽著這話,息大公子等人忽然皆臉色大變,如見了鬼一般的看著方貴。
在成就十二小圣之名前,方貴在北域,也已有了不少名氣,其中以安州尊府?dāng)”M小輩天驕一戰(zhàn)、太白宗山門前以筑基之身敗了朝仙宗圣女白幽兒一戰(zhàn),最為人知,他在鏡州遺地里的那一戰(zhàn),倒是因為尊府與龍宮封鎖消息,因而知者不多,大多數(shù)人都只知道事關(guān)龍宮與太白宗,所以后來龍宮還曾經(jīng)大張旗鼓,想要攻打太白宗來著,只是不知為何退兵了。
但對于方貴殺了龍?zhí)?,抽了龍筋的事,?dāng)真知者不多,這時一聽都愣了。
倒是方貴,從來也沒隱瞞過這件事,聽白術(shù)提起了也不在意,大咧咧道:“對啊!”
息大公子等人驚的嘴巴都快合不上了。
白術(shù)則忽然輕輕笑了起來,道:“龍族最為記仇,方道友沒聽說過么?”
聽得此,龜背上的眾人,臉色都已微沉。
對于龍族記仇的事,天元修士恐怕無人不知,龍族本來就心齊,平時七海之間,或有嫌隙,但一遇外敵,便立時一致對外,天元向來有傳聞,得罪了龍族一個人,便等于得罪了整個七海,所以別說普通修士,就算是東土那幾個大世家,大道統(tǒng),也輕易不愿與龍族結(jié)仇。
近萬年來,傷過龍族中人,又好好活了下來的,不也只有東土那位李姓的狂人么?
就算是他,當(dāng)年也是掀起了好一場風(fēng)波,才平息了此事。
而如今,誰能想到,方貴居然也干過這事?
“記仇又能怎樣?”
一片驚愕里,倒是方貴聽了,不屑一顧,只是臉色不善的看著那白術(shù)道。
“我自不會怎樣,此事也與我無關(guān),我只是不想仙宴未開,便先被龍子龍孫們恨上而已!”
白術(shù)笑著說了一句,便起身,走出了息大公子的屏障,回頭道:“你們請便!”
剩下的眾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也就在這時,那位向來平淡的琴江散人,抬頭看了看方貴,又看了一眼白術(shù),忽然也站起了身來,向著息大公子等人輕輕點頭,然后走到了屏障之外去了,再接著是許流歡,他面無表情,捂著xiong口站了起來,然后也一不發(fā)的走出了屏隙,在外面盤坐了下來。
他們雖未說具體的話,但分清涇渭之意卻已十分明顯。
龜背上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沉悶。
方貴這時候臉都拉的有點長了,這還沒怎么著,人心就先散了。
自己這個隊伍怎么帶?
……
……
其實最早接到龍族邀約時,他也擔(dān)心過這件事,不過后來就想明白了。
自己確實殺過龍子,抽過龍筋,當(dāng)時也確實把龍族氣得夠嗆,但龍族若想找自己報仇,恐怕早就找上門來了,沒道理等到現(xiàn)在,更重要的是,這一次過來,可是龍族邀約的自己,那自己現(xiàn)在便是龍族的客人,倘若他們趁著自己被邀來北海之際報仇,那還要不要臉?
如今心里最有氣的,還是對那三個人。
平時自己做事不怎么講理,倒是舒舒服服,這回依著道理來了,卻被他們氣的夠嗆。
“當(dāng)時南境宰的要是他們?nèi)齻€就好了……”
方貴心里不那么善良的腹誹著。
“方師叔,你放心,我會一直與你在一處的!”
清風(fēng)童兒湊了過來大表忠心,不過說著說著,也不免有點擔(dān)憂的道:“畢竟咱們都是龍宮請來的,那些龍子龍孫們再記仇,也應(yīng)該不會對我們……起碼不會對我不利吧?”
息大公子等人聞,皆緩緩道:“應(yīng)該……不會吧……”
說著面面相覷,然后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
“瞧你們那沒出息的樣?”
方貴瞪了他們一眼,本來他心里還是挺自信的,但是見他們都一個個的跟天塌了下來似的,倒是又把自己搞得心里也有些慌,便轉(zhuǎn)過身去,悄悄將銅板拿了出來,這次過來之前,他本來是信心滿滿,不打算再搖銅板的,可是這一路上事太多了,還是搖一下才放心。
屈指彈起,扣在了手背上,掀開一看,頓時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