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4章 合爐

"啊,龍的氣息……"

大殿里傳來一個陰森而神秘的聲音,仿佛來自大地的深處。

活佛波烏古井不波的眼里終于閃耀出神采。

"什么聲音"弟子驚恐地四下里張望。

"是神！濕婆神！"波烏面露興奮,轉(zhuǎn)過身,對著三頭三身神像匍匐跪拜。

"濕婆神……"弟子也匍匐下去,充滿了虔誠。

"龍的氣息……"那個聲音又響起。

"龍的氣息"活佛波烏抬起頭,看著神像,虔誠發(fā)問,"那伽不過是邪惡的蠢物,早已被從這片土地上清除,即使醒來,也不值得驚動我的神！"

"不……不是那伽……"那個聲音說,"這氣息來自地淵的深處,順著高原地脈,伸向遙遠(yuǎn)的東方之?！?

"東方之海"波烏迷惑地轉(zhuǎn)頭看向東方,神識透過墻壁伸向遠(yuǎn)方。

他的神識當(dāng)然無法越過高原伸向東海,實際上,他從未踏足那片土地,即使身為活佛,與恒河的那些主宰平分拉雅山脈以南的大陸,但他不能越過卡利甘達(dá)基河谷,因為那里有著他無法逾越的屏障——那個可愛又可惡的守護者——古僧哈托。

古哈托的傳承比波烏更加古老,是恒河智慧的點燃者。他們的每一代傳承人,都會守護在卡利甘達(dá)基河谷,阻止那些東方的修行者越界,也阻止恒河的薩度僧人向東而去。

歷史上只有少數(shù)人能越過卡利甘達(dá)基河谷,比如東去的蓮花生大士,西來的玄奘法師。

波烏的神識無法穿透法界,但他可以感應(yīng)到卡利甘達(dá)基河谷以西的以穆克提那為中心的整片區(qū)域。

他也聞到了龍的氣息,就在山腳下離穆克提那不遠(yuǎn)的峽谷。

"咦！"波烏驚訝地發(fā)現(xiàn)卡利甘達(dá)基的法界屏障消失了,"古哈托呢難道古哈托離開了卡利甘達(dá)基"

"神啊,是我的失職,讓這妖龍越界,打擾了您的安寧,請饒恕我的罪過,我會去把這妖龍趕走的。"

波烏并不認(rèn)為一條妖龍有什么難對付的,就像那些在叢林里修行成精的蟒蛇,以龍的姿態(tài)出現(xiàn),但那不是真龍。

在他的認(rèn)知里,只有那伽才算真龍。

……

無花捧著沉重的紫竹根,聽見白辰的話,想起臨來時的東海異象和紫竹禪院覺照大師的話,不禁有些憂心。

"白先生,是不是普陀山出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白辰背著手,面朝東方,深邃的目光穿透天際,"這里離東海有八千里之遙,但我卻感應(yīng)到了同類的氣息。這氣息如此強大,它順著地脈而來,雖經(jīng)萬里,猶讓我熱血沸騰。"

"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莫非是他唯有他能讓萬妖俯首,群龍聽命。如果他回來了,那東?，F(xiàn)在……可是他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白辰喃喃自語。

"您說的是誰"無花明知不禮貌,可還是問出來。

"沒什么,有些東西,該來的總會來的,不過已經(jīng)與我無關(guān)了,也不是你能改變的。這根紫竹,是萬竹之根,拿去普陀山,算是盡人事、聽天命吧。"

白辰說著,伸手虛空撫過,解開了無花和丁香身上的禁制。

"謝謝白先生！"丁香起身道謝。

白辰搖頭道："你不必謝我,要不是你一念之善,我已經(jīng)命喪錢塘湖底了。今日之后,你我兩清了。"

無花睜大了眼睛看著白辰："你……原來你是……"

丁香似乎不怎么意外："果然是你！"

"你早就認(rèn)出了我"白辰微感驚訝。

"在樟木鎮(zhèn),我就覺得你身上有股熟悉的氣息,尤其是你的眼神。但那時候我還沒有想到是你,是小北提醒了我。我只在禾城和錢塘生活過,認(rèn)識的人就那么多。我的記性不差,重要的人和事我不會忘記的,你能無聲無息出現(xiàn)在我們身邊,說明你的修為境界比我們高,我想來想去,也沒有這樣一個熟悉的人。直到我回憶起在錢塘湖底,你可以化形,從龍變成人,但你的眼神不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