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江邊一家小酒館臨江的靠窗座位,喬梁和葉心儀面對面坐著。
酒館布置地很有情調,彌漫著一首舒緩的音樂,向窗外看去,江面上點綴著流動的燈火,那是來往的船只在川流不息,橫跨江面的橋梁發(fā)出璀璨的光芒,把夜色輝映地格外絢麗。
在距離小酒館不遠的江邊,矗立著一座燈壁輝煌的五星級大酒店,衛(wèi)小北就住在那里。
喬梁和葉心儀默默看著外面的夜色,一時都不語。
想到自己就要離開熟悉的江州,就要在一定時期內(nèi)見不到那些熟悉的人,喬梁心里涌起復雜的感覺。
一會兒,葉心儀收回目光,看著喬梁輕聲道："這次我是專門為你回來的,最近部里事情很多,周末都要加班,明天一早我就要趕回黃原,周一要去京城出幾天差……"
"哦……"喬梁定定神,注視葉心儀俊美的容顏,心里翻騰,她是專門回來見自己的,周一她去京城,那周二自己去黃原集合的時候,就見不到她了。也就是說,這應該自己去西北前和葉心儀的最后一面。
喬梁舉起杯："心儀,感謝！"
葉心儀舉起杯："保重,珍重！"
接著兩人碰杯,喬梁道："我喝了,你隨意。"
因為喝的是白酒,所以喬梁如此說。
然后喬梁干了杯中酒。
"女人不能隨意。"葉心儀說完一口干了。
喬梁抱歉地笑了下："我只是不想讓你喝多。"
"喝酒不在多少,而在于喝酒的心情,在于和誰一起喝。"葉心儀淡淡道。
喬梁點點頭："心儀,此刻你的心情如何"
"你說呢"葉心儀眼里涌出淡淡的傷感,還有幾分迷惘。
喬梁覺得自己似乎讀懂了葉心儀的眼神,道："我只是去掛職,還會回來的。"
"我知道你會回來的。"葉心儀點點頭,"此次你能去西北掛職,應該出乎很多人的意料,很多人認為,隨著老安調離江州,你的前途已經(jīng)陷入了絕境,但沒有想到,卻會出現(xiàn)這個機會,出現(xiàn)這個意外的轉折,這機會和轉折對你意味著什么,或許現(xiàn)在難以預料,但我想,2年后應該會見分曉。"
"必須的,等我再次回到江州,我一定會讓大家看到一個和現(xiàn)在大不同的我。"喬梁語氣堅定道。
葉心儀點點頭："我相信你會做到你能做到,但這需要你巨大的付出,甚至,你要經(jīng)歷脫胎換骨般的歷練和錘煉。"
"我不怕吃苦,也不怕受累,經(jīng)歷了最近的這些折騰,我現(xiàn)在覺得,一個人的成功,不在于你有多少機會,而是在于你有沒有抓住應該抓住的機會。"喬梁道。
"這話說的好。"葉心儀用贊賞的目光看著喬梁,"看來,經(jīng)歷了此次挫折,經(jīng)歷了在大山里的這些煎熬,你又獲得了新的成長。"
喬梁道："人總是在不斷的挫折和磨難中成長成熟的,我是,你也是,最近在大山里,我看了兩本書,一本是廖書記委托呂倩送給我的《人性的弱點》,一本是你委托冰雨送給我的《平凡的世界》,這兩本書讓我的大腦清醒了不少,冷靜了許多,在這兩本書中,我汲取到了奮斗的力量和前行的信心,我明清認識到,人這輩子,短短幾十年,在世上活著,總是要做些有意義的事情的,而所謂有意義的事情,不外乎貢獻和奉獻,不外乎堅守做人的底線、良心和道德。"
葉心儀看著喬梁的目光里愈發(fā)充滿了欣賞："喬梁,我信奉一句話：性格決定命運。你的這種品質,一定會成為你在仕途不斷獲取新成就的強大助力,你的這種性格,一定會給自己今后的仕途營造出適合自己發(fā)展的良好氛圍和環(huán)境。"
喬梁微微一笑："心儀,你這是表揚呢還是鼓勵"
"都有。"葉心儀也微微一笑,接著又道,"不過,你的性格里還帶著一股江湖義氣,這義氣里包含著正義正氣和善良,在我看來,在體制內(nèi)做事,這義氣是一把雙刃劍,遇到和你脾氣對路的相對的好人,這義氣是優(yōu)點和長處,反之,如果被小人利用,那這義氣就成了你的短處,甚至是致命的死穴。"
喬梁沉思不語,琢磨著葉心儀這話。
葉心儀接著道："還有,在某些事情上,你的思維有些另類,甚至有些邪,經(jīng)常不按常理出牌,這另類和邪,從某種角度,對你來說是有好處的,最起碼可以讓某些對你心懷叵測的人對你這性格有些忌憚,輕易不敢招惹你,怕你一旦發(fā)邪自己不好收場,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但換個角度,如果一旦有人摸透了你的這種另類和邪路子,對此加以利用,那么,很可能……"
葉心儀沒有說下去。
喬梁繼續(xù)尋思著葉心儀這話,在自己即將離開江州的時候,她和自己說這些,顯然是在提醒自己什么,這提醒是基于她和自己的友情,這提醒里蘊含著她對自己發(fā)自內(nèi)心的關心和關切。
喬梁輕輕呼了口氣,看著葉心儀："心儀,你的話我都記住了,謝謝你,謝謝你對我的好……我們從當初在報社時代的互相敵視,發(fā)展到現(xiàn)在成為好朋友,實在難得,實在值得珍惜。"
葉心儀輕聲嘆息："這期間經(jīng)歷了太多太多,人都是會變的,你是這樣,我也是如此,變化的不止是外在,還有內(nèi)心。在龐大的體制體系內(nèi),一個人的仕途命運,在外人看來實在微不足道,但對自己來說,卻又無比重要……所以,這世上從來沒有救世主,不管有多少外力,不管有多大的貴人相助,一個人的成功,最終還是要靠自己。"
聽了葉心儀這話,喬梁不由覺得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