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思古咳嗽一聲道:“事實上,我們的計劃已經(jīng)成功了一半,近七十萬流民被驅(qū)趕去河西,足以壓垮河西的經(jīng)濟,黃河結(jié)冰,不再是天險,任何人都無法阻止七十萬饑寒交迫的流民涌入河西走廊,河西軍稍有驅(qū)趕,面臨的就是七十萬流民的暴動,在饑餓和嚴寒的威脅下,這七十萬人什么事都做得出來,我估計現(xiàn)在河西各縣到處是燒殺搶掠,郭宋經(jīng)營的河西走廊將徹底崩潰.......”
朱泚瞇起眼睛,劉思古的描繪讓他心中很舒服,剛才的沮喪也一掃而空。
“然后呢?”朱泚又問道。
“卑職想說,根本不需要兩線作戰(zhàn),等七十萬流民將河西走廊折騰得差不多了,就是我們進河西收割的時候,到時只需要五千人進入河西收拾殘局,這就叫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雖然毒辣一點,但一舉兩得,既解決了流民對關(guān)中的壓力,也解決了河西軍對我們的威脅?!?
源休和姚令對望一眼,兩人都暗暗心驚,這個劉思古太毒辣了,居然想到這么一條毒計,用流民來摧毀河西節(jié)度府。
朱泚大笑,“此計就叫縱蝗入河西,任他郭宋有千般本事,也會被七十萬蝗蟲吃得一干二凈,太他娘的痛快了?!?
一直沉默的張光晟心中有些不忍,便岔開話題道:“太尉,再說一下襄陽之戰(zhàn)吧!卑職有些不解,為什么不攻漢中,卻打襄陽?”
朱泚呵呵一笑,對劉思古道:“先生給上將軍解釋一下吧!”
劉思古笑著解釋道:“我建議主公攻打襄陽,主要是為了截斷長江水運,沒有了江南輸送錢糧,李適就支撐不了幾年了,必生內(nèi)亂,同時截斷了從襄陽過來的補給,中原南唐軍隊也難以支撐,除非他們實施軍屯,但他們似乎沒有這個動作,劉洽和李抱真的軍隊只能向東南突圍,向揚州要軍俸錢糧,和李希烈的大戰(zhàn)必然會爆發(fā),最好能打個兩敗俱傷,為我們向東擴張創(chuàng)造條件。”
眾人一起鼓掌贊道:“真乃絕妙之計!”
朱泚笑著補充道:“襄陽戰(zhàn)役本來秋天就要實施,但我擔心郭宋會從背后進攻我們,希望能先拔掉郭宋這根后背的毒刺,正好我們糧食出現(xiàn)短缺,無法再養(yǎng)活流民,劉先生便想到了將七十萬流民驅(qū)逐到河西,雖然路上死了不少,但至少也有六十余萬,足以壓垮郭宋,不費一兵一卒,便替我解決了后背之憂,劉先生就是本王的諸葛亮再世!”
劉思古心中得意,輕捋焦黃的山羊須笑道:“雕蟲小技而已,太尉過獎了!”
.........
在長安商業(yè)面臨一片蕭條時,西市卻有一家賣羊皮和布匹的新店鋪開業(yè)了。
這家店鋪原本叫崔記彩帛鋪,主要經(jīng)營布帛,是長安三大布帛商之一,這家店鋪的東主實際上是郜國公主,郜國公主的丈夫叫崔升,所以叫做崔記彩帛鋪。
郜國公主一家撤去了成都,這家店鋪被朱泚沒收并拍賣,李安通過人情買下了它,現(xiàn)在重新開業(yè),改名為安記羊皮布帛店。
不用說,這家羊皮布帛店正是天策樓在長安設(shè)置的第一個情報點。
東主雖然還是李安,但實際上已經(jīng)秘密轉(zhuǎn)讓給了天策樓,里面的十幾名伙計和掌柜都來自天策樓。
掌柜姓鄭,是從內(nèi)衛(wèi)調(diào)過去的,天策樓實在找不到合適的人出任掌柜,內(nèi)衛(wèi)倒有不少這樣的人才,鄭掌柜三十余人,長安人,一臉和善,總是一臉笑瞇瞇的樣子。
這家安記羊皮布帛店不僅是情報點,同時也承擔了向河西輸送布帛的任務,河西不產(chǎn)布帛,對布帛需求量比較大,每年都要從各地購入二十萬匹布帛,是河西第一大進口貨物。
冬天的羊皮很好賣,尤其五年以上的老羊皮,一張就要十貫錢,普通羊皮也要兩三貫錢,當然,以前沒有那么貴,現(xiàn)在物價上漲,什么東西都貴了。
今天是開業(yè)大吉,在一陣熱鬧的敲鑼打鼓中,鄭掌柜抱拳對四周百姓道:“今天是小店開業(yè),為此,本店特拿出三千張羊皮進行特價銷售,每張羊皮只要五百文錢,不收小錢和新錢,只收老錢,每人限購兩張。”
雖然只收老錢比較讓人詬病,但每張只要五百文錢,這是十年前的價格啊!只有目前市場的兩成左右。
消息迅速傳開,無數(shù)百姓從四周聞訊趕來,加入到搶購羊皮的隊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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