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您,務(wù)必給我一個活的哥哥?!?
蘭茵是匈奴王最疼愛的皇后生的女兒。
那匈奴國在北邊草原上,族人都靠放牧過活,性子烈得很,騎兵更是厲害,常年騎著馬在草原上轉(zhuǎn),打起仗來跟不要命似的。
蘭茵她娘,也就是那位皇后,不光長得好看,腦子也靈光,匈奴王好多大事都愿意跟她商量,在族里威望高得很。
蘭茵自小就跟著她娘學(xué)東西,不光騎馬射箭樣樣行,說起道理來一套一套的,有時候連族里的老臣都辯不過她。
更奇的是,有好幾次匈奴遇上大旱或者草場起了紛爭,都是她出主意解決了。
慢慢地,族里人都覺得她是老天爺派來的福星,提起她沒有不佩服的,連那些原本不服女人管事兒的漢子,見了她也得客客氣氣的。
所以這會兒蘭茵開口,齊光恒知道,這話里既有求人的意思,更帶著匈奴全族的底氣。
齊光恒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心里卻在暗嘆:安息國的簡公主,匈奴國的蘭茵居次,這兩個女子哪一個是省油的燈?
簡公主智計深沉,幾句話能把人心看得透透的。
蘭茵呢,烈得像草原上的野火,偏又帶著股子讓人不敢小覷的靈氣。
若不是這次大齊有個白晚晚攪局,這二人怕是要在齊國掀起更大的風(fēng)浪。
這一代的年輕女子中,她們倆實(shí)在是拔尖的人物。
他收回思緒,抬眼看向蘭茵,語氣沉穩(wěn):“蘭茵居次放心,左賢王在我大齊境內(nèi)出事,我自然會盡全力?!?
說罷手一揚(yáng),殿外立刻魚貫而入十余名御醫(yī),個個背著藥箱,神色肅然。
為首的劉御醫(yī)是太醫(yī)院院判,須發(fā)皆白,醫(yī)術(shù)在大齊無人能及。
他快步走到榻前,先探左賢王脈搏,又翻了翻他眼皮,最后甚至俯身聞了聞他嘴角殘留的藥渣,臉色漸漸沉了下去。
半晌,他直起身,對著齊光恒躬身一禮,聲音帶著難掩的無奈:“陛下,非是微臣不盡力……”
他頓了頓,瞥了眼一旁屏息凝神的蘭茵,終究硬著頭皮道:
“這位左賢王脈息已絕,臟腑皆腐,瞳孔散大如死魚目,縱有華佗再世,也回天乏術(shù)??!
方才那顆藥能吊住一絲氣,已是極限,如果今天找不到解藥,那他必死無疑?!?
這話一出,殿內(nèi)霎時靜得落針可聞。
蘭茵臉上的血色“唰”地褪盡,她猛地攥緊拳頭道:“我哥哥不能出事,齊王陛下,請您務(wù)必想辦法?!?
齊光恒微微皺眉,又轉(zhuǎn)頭望向白晚晚。
白晚晚正在認(rèn)真地查看案發(fā)現(xiàn)場,她垂著眼,小手看似隨意地搭在案幾邊緣。
白晚晚前世學(xué)醫(yī),輔修的就是法醫(yī)學(xué),那時她就是想著如果醫(yī)院待不下去,就直接去當(dāng)法醫(yī)。
沒想到現(xiàn)在派上了用場,她拿出一根銀針,直接探進(jìn)了燕窩,那銀針迅速蒙上一層青黑。
她收回手,聲音不大,卻清晰地穿透了殿內(nèi)的嘈雜:“果然這燕窩里摻了‘墨骨散’。”
“墨骨散?”有老臣低呼一聲,那是種見血封喉的劇毒,沾染皮膚便會留下烏痕。
白晚晚晃了晃手里的銀簪:“毒不在燕窩本身,是后加進(jìn)去的?!?
她抬起頭,繼續(xù)慢慢說道:
“放毒的人,手上必定沾了這藥。
哪怕戴了手套,縫隙里也藏不住,墨骨散沾膚即滲,此刻他的指尖、指縫,定是青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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