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俊臣厭惡地搖搖頭,對左右道:把他弄干凈,穿上衣服交代。
藍振寧再也不敢心懷僥幸,便將他所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的交代了一遍。
來俊臣這才知道舍利案的原委,竟然這么復(fù)雜,還有一個莫名其妙冒出的李臻,竟然是一個不知名的敦煌小民,更讓他感到困惑。
他背著手來回踱步,從藍振寧目前的交代,這件事應(yīng)該都結(jié)束了,結(jié)果他也知道,李旦得到真舍利,武承嗣得到假舍利,那這個案子還有什么值得深挖的呢
想來想去,他把關(guān)注點放在藍振玉和李臻二人身上,如果還有什么故事,就應(yīng)該在這二人身上了。
想到這,他又問道:你兄弟藍振玉來洛陽做什么
他是來取一樣?xùn)|西,之前由我妹妹從武順哪里偷出來,她是武順的寵妾。
來俊臣心中一動,追問道:什么東西
好像是一封信,具體內(nèi)容我不知道,我妹妹服毒自殺后,這封就一直放在我這里,我不敢看。
是誰寫來的信,你應(yīng)該知道,快說!
好像是.。。魏王寫給武順的信。
來俊臣越來越有興趣了,他抽絲剝繭,竟然漸漸被他發(fā)現(xiàn)了一點線索,但還不夠,藍振玉拿到了信,又燒掉武順府,顯然就是為了掩人耳目。
還有那個魚品龍大喊要保住書房,很可能他也是為了找這封信,這封信的內(nèi)容是什么
來俊臣低頭沉思不語,或許藍振寧是想保住性命的緣故,又戰(zhàn)戰(zhàn)兢兢補充道:藍振玉已經(jīng)回了洛陽....他臨走時反復(fù)叮囑我,讓我挖出妹妹的尸首,把它燒掉。
為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只是說.。妹妹身上有劇毒,碰到會死人,讓我小心點。
來俊臣眉頭一皺,他猛地想到一件事,急問道:你妹妹死后是什么樣子
渾身金黃,僵硬如石。
來俊臣霍地站起身,連連拍打自己額頭,他終于明白了,藍振玉的妹妹竟然和高僧云宣中了同樣的毒,說明這個毒的來源就是藍振玉,而藍振玉是武順的心腹,難道那毒經(jīng)案竟和...武承嗣有關(guān)
來俊臣后背冒出一身冷汗,他轉(zhuǎn)身一把揪起藍振寧,惡狠狠道:你妹妹的房間在哪里立刻帶我去!
.......
藍振寧兄妹三人,藍振寧、藍振玉和藍依兒,其中藍依兒被二弟藍振玉獻給武順后,成為了武順的寵妾。
本來藍依兒已經(jīng)有五個月身孕,武順?biāo)篮?他的家人為爭奪財產(chǎn),打掉了她肚中的胎兒,并把她趕出武順府,藍依兒在悲憤中服毒自盡。
藍依兒臨時居住的房間就在敦煌酒肆的后院,她死后房間也暫時被封存。
此時來俊臣在房間內(nèi)細細搜查,他很快從床榻角落找到一個約一寸大的花瓷小瓶,小瓶塞子被拔掉,已經(jīng)空了,來俊臣推斷,藍依兒就是喝小瓶內(nèi)的毒藥而死。
很快,來俊臣又在藍依兒的梳妝盒里找到一個同樣的花瓷小瓶,瓶口被蠟封死。
來俊臣立刻令手下抓來一只犬,他用這只犬試毒,果然,這只犬立刻倒地斃命,渾身變成了金黃色,來俊臣和手下嚇得紛紛后退。
來俊臣小心收好毒藥瓶,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心中暗忖,‘藍依兒應(yīng)該是從武順手中偷到的毒藥,藍振玉絕不會把這種毒藥給自己妹妹?!?
來俊臣終于意識到問題嚴重了,搞不好毒經(jīng)案就是武承嗣干的,栽贓給狄仁杰。
更重要的是,恐怕圣上也有點懷疑這件事了,才讓自己來長安查案,難道這才是圣上派自己來長安查舍利案的真正用意
僅靠一瓶毒藥不能說明問題,關(guān)鍵還是要藍振玉身上那封信,那是武承嗣給武順的親筆信,恐怕那封信才是整個毒經(jīng)案的證據(jù)。
來俊臣很快便理順了思路,他下一步就是趕回洛陽抓住藍振玉,拿到那封信,而且武承嗣那邊他也要先提醒一下才行,也算是他給武家的一個交代。
他當(dāng)即對一名手下低聲令道:帶幾個弟兄把藍依兒的尸體燒掉,再把這個藍振寧也弄到城外干掉,做得干凈一點。
遵命!
手下匆匆去了,來俊臣又招來一名心腹,指了指被毒死的狗道:把這條狗送給魚品龍,告訴他,這條狗是從武順府中挖出。
安排好了后事,來俊臣當(dāng)即翻身上馬,不在長安停留,連夜帶領(lǐng)手下趕回了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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