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李臻很向往狄府中有丫鬟伺候的客房,不過他把狄燕送回家后,還是沒有留在狄府過夜,原因很簡單,明天是他當值,天不亮就得去點卯。
盡管當侍衛(wèi)很自由,但有些規(guī)矩還是很嚴厲,點卯就是其中之一,點卯一次不到杖二十棍,點卯三次不到就要被革除,除非是外出辦事,所以點卯這一關(guān),大家都還是很遵守。
而李臻的侍衛(wèi)服以及腰牌都在家中,明天上午再去拿就來不及了,李臻便將馬匹寄存在狄府,他運用夜行術(shù),一路翻墻走壁,最后返回了自己家中。
大姊李泉打著哈欠給他開了門,滿臉疲憊問道: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吃過飯沒有
我吃過了,姊夫怎么樣
好多了,能和我說兩句話了,不過他說還是有點恍惚,要再休息三天才能去梁王府,我就勸他別去拉倒了,他又不肯。
李臻搖了搖頭,他姊夫的身體也太弱了,一點小驚嚇居然要臥床四五天,前年小細被兩頭野狼撲倒,雖然被嚇暈,但第二天就活蹦亂跳了。
阿姊,你給姊夫補補身體吧!他太虛了。
我也知道,今天武府送來了幾根上好的百年人參,我打算燉雞給他補一補。
李泉又想起一事,笑道:有你的信,從敦煌送來,估計是小胖寫的,在你桌上呢!
聽說酒胖子居然給自己寫信,李臻心中一陣高興,他連忙快步向自己小院走去。
剛走到院門口,卻見丫鬟小憐慌慌張張從自己寢房里跑出來,李臻心中頓時有點不悅,她怎么能隨意進自己睡覺的房間。
你有什么事嗎
小憐連忙低下頭道:我來給公子送茶!
李臻已經(jīng)不喜歡這個丫鬟了,剛開始大姊說她機靈,自己覺得她不錯,但現(xiàn)在看起來她是心眼太多,哪有去寢房送茶的道理
李臻克制住心中的厭惡,冷冷對她道:我已經(jīng)給你說過兩次了,我的房間只有大姊能進來,姊夫也不行,這是我們家的規(guī)矩,我希望這是最后一次提醒你。
是!小憐記住了。
李臻揮揮手,去吧!
小憐低著頭飛奔而去,但李臻卻看得清楚,她在轉(zhuǎn)身時,嘴角不屑地撇了撇。
李臻哼了一聲,走進自己書房,書房里的燈已經(jīng)點燃,他脫了外裳,掛在衣架上,回到位子坐下。
桌上放著一封信,還有一杯熱騰騰的茶,他端起白瓷杯子剛想喝口熱茶,卻一下愣住了,只見杯子邊緣居然留著半個鮮紅的唇印。
愣了半晌,李臻‘嘩!’將一杯茶潑到院子里,他心中愈加反感,這小娘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他又想起在家中養(yǎng)病的姊夫,這件事他得提醒一下大姊,不過又一轉(zhuǎn)念,大姊是女人,她應(yīng)該比自己更敏感才對,這種事情容易破壞他們夫妻感情,自己最好還是不要多嘴,可以旁敲側(cè)擊一下。
李臻點燃碳盆,給自己重新煎了一壺茶,忙碌了半天,這才終于坐回位子,拾起了桌上酒志寫給他的信。
看著信封上歪歪扭扭的字跡,他心中的不快立刻被掃蕩一空,他不由會意地笑了起來,這個死胖子,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
次日一早,李臻去了宮城,他今天當值,不過沒有任何事務(wù)纏身,點個卯便溜出宮城。
盡管宮廷侍衛(wèi)素來有‘一年狗、兩年吼、三年老兵橫著走’的說法,但當值郎將知道他是高延福推薦,所以對他這種不講規(guī)矩的行為也只能睜只眼閉只眼。
李臻來到大理寺,找到了孫禮,房間內(nèi),孫禮儼如一尊雕塑般聽完了李臻的講述。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抱著頭呻吟道:難怪只有大理寺肯要我,怎么就讓我攤上這種事
李臻滿懷同情地望著他,這個孫禮確實不夠聰明,他也不想想,敢殺嗣滕王妃的兇手會是尋常人嗎
到現(xiàn)在他還把這件大案當做普通案件去調(diào)查,到處找嫌疑人,他早該明白過來,為什么別人都不肯接這樁案子
上面最近有沒有過問這個案子李臻又問道。
孫禮嘆了口氣,搖搖頭道:最近很安靜,沒有一人過問這個案子。
那就對了!
李臻笑了起來,對一臉茫然不解地孫禮道:你想想看,圣上要求年底之前破案,可現(xiàn)在只剩兩個月不到了,大理寺高官們能不著急嗎應(yīng)該天天追著你,問你要進展才對,現(xiàn)在居然對案子不聞不問了,孫大哥不覺得奇怪嗎
孫禮出身侍衛(wèi),讀書不多,確實不夠聰明,不過他也是在官場混的人,也有一定覺悟,李臻的話頓時提醒了他,是有點奇怪。
他沉思
片刻道:正如你所,之前趙少卿天天追著我問案情進展,可這三四天他根本不聞不問了,昨天我在大門口遇到他,他只看了我一眼,連招呼都懶得打,就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一樣,這是什么緣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