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幺子,瀚林在家比要考秀才的兄長還受寵,平時(shí)嬌慣壞了,現(xiàn)在一點(diǎn)都不聽兄長的話,一股腦將糖塞進(jìn)了自己的小兜兜,四處瞅瞅,目光很快被頭頂枝椏里的青柿子吸引,纏兄長給他夠。
柿子還沒熟,要等秋天才能吃。章鴻林十分好脾氣地給弟弟解釋道,說話時(shí)偷偷觀察凝香,見她沒有請他進(jìn)屋的意思,頓時(shí)明白表妹也遷怒自己了,遂不再管弟弟,歉然地看向凝香,表妹,那天我與瀚林在我們外祖母家做客,回家才從父親口中得知這邊發(fā)生的事,實(shí)在無地自容。表妹,我真的不知道我娘會犯糊涂求你幫忙,否則我一定會攔住她。男兒讀書考取功名,全憑真才實(shí)學(xué),考不上說明我才學(xué)還不夠,豈能走旁門左道還連累表妹受了委屈,請表妹受為兄一拜。
說著朝凝香行了一禮。
凝香不為所動。
她不了解章鴻林,但狠心到連親表弟最后一面都不見的人,會是什么君子
裴景寒最初夠君子,后來不也露出了真正的心思
陸成剛開始也很是穩(wěn)重,沒幾次就露出了本來面目。
所以說男人品行到底如何,絕不能認(rèn)識一兩次就下判定,更不能輕易相信他們的話。何況崔氏就很是能說會道,章鴻林極有可能繼承了他母親的口才。
聽表哥這樣說,我也松了口氣,其實(shí)我真的不敢去求世子,否則肯定幫忙了。凝香敷衍地道,跟著淡淡笑了笑,早就聽說表哥才學(xué)過人,只要表哥專心備考,今年肯定能過的。
她笑起來特別好看,章鴻林心思都在她嬌美的臉龐上,便輕易地將凝香的客套話當(dāng)了真,忙謙虛道:表妹過獎了,不過有表妹這句話,我也會努力考上的。對了,表妹讀過書
看著地上那些凝香用樹枝劃出來的字,章鴻林驚訝地道。
他不著急提求情的事,只要他贏得了表妹的心,還怕表妹不幫他
但男人有心找話題拉近關(guān)系,凝香卻不想浪費(fèi)太多功夫,敷衍章鴻林兩句,有些為難地道:表哥來的不巧,今日劉家嬸子請我跟阿木去她家吃飯,恕我不能招待你了,改日表哥來,我再留你用飯吧
大伯父大伯母都不在家,阿木瀚林都小,真留章鴻林,那與孤男寡.女無異。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化了這層冰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辦成的,章鴻林明白欲速則不達(dá)的道理,識趣地告辭道:那表妹收拾收拾快去吧,我們先回去,改日隨父親一起來看你。
他如此好說話,凝香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章鴻林微微一笑,牽著弟弟走了。
凝香領(lǐng)著阿木送到門口。
毛驢走得快,很快馱著章家兄弟倆轉(zhuǎn)彎了,阿木疑惑地仰起頭,問姐姐,劉嬸啥時(shí)候叫咱們?nèi)ニ页燥埩?
再過幾天劉家才娶媳婦呢。
弟弟還不懂騙人,凝香真心笑了,卻沒有告訴弟弟真相,隨便敷衍了過去。
中午凝香做了水粥,姐弟倆簡單地拌了一盤黃瓜。
黃昏時(shí)分,李氏一家才趕了回來,徐秋兒特意多抓了一把糖,分給堂姐堂弟吃。
一晃眼到了十八這日,劉家迎親,又有糖可以吃了。
小孩子喜歡熱鬧,大壯早早來找阿木一起去看新媳婦進(jìn)村,那會兒要放鞭炮,凝香不愿出門,又擔(dān)心弟弟出事,就托徐秋兒幫忙看著點(diǎn)。
姐姐也去吧!徐秋兒拽著堂姐道,一村人都去看熱鬧,你自己在家多沒意思。
你知道我不好熱鬧。凝香笑著掙脫手臂,再次叮囑她,盯著阿木點(diǎn),別讓他亂跑。
知道啦!堂姐不肯走,徐秋兒領(lǐng)著兩個孩子出門了,村里難得有熱鬧,不看白不看。
李氏夫妻與徐槐早就過去幫忙了,堂妹弟弟一走,偌大的院子便只剩凝香一人。
距離晌午還早,凝香繼續(xù)做針線,弟弟個頭一年一長,她得給弟弟做新的過秋衣裳了。
她就坐在灶房北門口,通風(fēng)涼快,因此家里后門被人敲響時(shí),凝香聽得清清楚楚。
她皺眉望了過去。
她們在最后一條街,后面就是田地了,什么人會敲北門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