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方落，明珠就進(jìn)了廳里。
后面是司家少爺。
氣氛有些微妙。
明珠注視著陸謙，很輕很慢地說：“過來看孩子？”
陸謙還抱著小陸幽，他看著玄關(guān)處的一對壁人，當(dāng)真是般配。
他的目光稍暗。
這段日子以來，他確實(shí)時(shí)常來看兩個(gè)孩子，但碰見明珠的時(shí)候真的不多，她有工作偶爾還有約會(huì)，他也沒有特意挑她在家的時(shí)段過來。
不巧今天撞見這場面。
若是尋常人，怕是難堪。
但陸謙不愧是場面上的人，不但沒有露出不愉快的神色，反而起身對著司家少爺伸手一握：“你好。”
司少爺微愣。
陸謙挺溫柔地看著明珠：“衣服濕了去換一下?！?
他又愛屋及烏的模樣：“司少爺如果愿意也換一換洗個(gè)澡，紹霆的衣服你穿著也算合適?！?
司少爺接不上話。
他覺得哪里不對，但又覺得合理。
陸謙跟明珠確實(shí)是有一段兒，但他同時(shí)也是霍家姻親，還是霍紹霆長輩，這樣說話并無不妥。
可是……
明珠給他解了圍，輕道：“你先回去吧！”
司少爺點(diǎn)頭：“行，回頭電話?！?
司少爺走得挺快。
明珠看了看陸謙，終究沒說什么。
她甩甩頭發(fā)，準(zhǔn)備上樓，陸謙在她身后輕聲問：“玩得怎么樣？”
她頓住步子。
片刻，很淡地說：“挺好的！”
陸謙好脾氣地笑笑，等人上樓他繼續(xù)教小女兒走路，神情間都是慈父般的溫柔，真的一點(diǎn)點(diǎn)不快都沒有。
這一出大戲，霍紹霆從頭看到尾。
他輕笑出聲。
“舅舅，我還真看不出來，您這樣能屈能伸。”
“什么意思？”
……
小陸幽累了，不肯走了，鬧著要爸爸抱。
陸謙單手抱她，然后給小家伙沖奶粉，找了半天只管一次的。
他叫來傭人。
傭人連忙道歉：“陸先生不好意思，今天事情多把這事兒忘了！”
小陸幽聽得懂。
她趴到爸爸肩上，不開心。
陸謙沒有為難下人。
他摟著小陸幽的屁股，單手給她沖了奶粉，然后坐在沙發(fā)上喂小家伙喝。
小陸幽挺愛喝，兩只小手抱著。
咕咚咕咚……
陸謙眉眼都是溫柔。
霍紹霆靜靜看著，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陸謙回來有段日子了，公司也接手了，有幾個(gè)大動(dòng)作讓人刮目相看，很是狠戾果決，哪里像是大病初好的病人。
更加跟面前這慈愛的形象，南轅北轍。
太能忍了！
陸謙卻很淡定，他表現(xiàn)得就像是霍家的親戚一般，最多就是最佳前夫。
他喂完小陸幽。
小孩子累了又喝了奶，趴在他的肩上慢慢閉上眼睛。
白嫩的皮膚。
長長的睫毛。
每一處都討人喜歡。
陸謙小心翼翼地抱她上樓……
霍紹霆仰頭注視，倒底沒有出口阻止，他只輕輕搖了搖頭。
二樓。
明珠洗了澡，因?yàn)殛懼t在家里，她換了居家服。
長發(fā)也吹好。
陸謙抱著小陸幽進(jìn)來，他看了她幾秒，輕聲說：“她睡著了！你看著她一會(huì)兒，我去給她買奶粉，奶粉吃完了?！?
明珠接過孩子。
她小心翼翼地把小家伙放在小床上。
她似乎是斟酌了下，才輕聲開口：“以后你想看孩子，周六周日來吧，方便點(diǎn)兒?！?
陸謙微微怔忡。
片刻，他語氣仍很柔和：“你怕司家少爺看見不高興？”
明珠點(diǎn)頭：“嗯，不太合適?！?
出乎意料的，陸謙竟然點(diǎn)頭：“行！那我以后盡量周六周日過來，平時(shí)來的話晚飯前離開，盡量不給你造成困擾?！?
明珠抿了抿唇，沒有搭話。
她專注地看著女兒。
陸謙沒有立即走，他像是長輩般關(guān)心了幾句：“跟司家少爺還處得來嗎？”
明珠有些難堪。
是見過幾次面，吃過幾頓飯，但都不走心。
她不想在陸謙面前落下風(fēng)。
胡亂嗯了一聲。
陸謙淺笑：“合得來就好！如果以后你跟他有了結(jié)果，我可以照顧兩個(gè)孩子，你們年輕人嘛，總歸愛玩些?！?
他這樣說，明珠聽不下去了。
她眼角薄紅。
陸謙沒再說了，聲音放得很輕：“我去買奶粉！”
等他離開，明珠才松了口氣。
她輕輕坐到椅子上，怔怔的……她不知道她對陸謙現(xiàn)在是什么感情，她只知道，看著他活著，似乎就已經(jīng)足夠了。
其他的，她真的不想。
所以家里安排她跟司家少爺來往，她沒有反對。
陸謙回來了。
她想，她總得找些事情做……
陸謙是自己開車出門的。
霍紹霆開始不放心：“舅舅，外面下著雨呢！我去吧！”
陸謙穿上外套：“不礙事兒！”
他打了傘，走到停車坪那兒，打開車門。
正巧，小爍爍放學(xué)了。
他從車上跳下來，正好看見陸謙，陸謙叫住他。
“我給妹妹買奶粉，你要去嗎？”
“我們可以在外面吃飯?！?
……
小爍爍咬了下嘴唇。
坐爸爸的車、跟爸爸單獨(dú)吃飯，這對于他來說曾經(jīng)是一個(gè)多么期待的事情，但是現(xiàn)在……
小爍爍小臉繃緊。
他背著小書包：“我要做作業(yè)。”
陸謙多少失望。
司機(jī)老趙下車，正好吃見，就安慰了幾句：“小孩子嘛，做不完作業(yè)老師要罵的?！?
陸謙挺客氣地說：“麻煩你平時(shí)照顧爍爍了。”
片刻，老趙看著車屁股。
他總覺得陸先生這次回來，跟從前有些不一樣了。
……
陸謙開車出門時(shí)，差不多傍晚六點(diǎn)，不巧得很那款奶粉很暢銷，最近進(jìn)口又出了些問題，所以到處都脫銷了。
雨勢漸大。
夜晚九點(diǎn)半，陸謙還沒有回來。
陸爍搬了張小桌子在門口，一邊寫作業(yè)，一邊看門口。
小陸幽又想喝牛奶了。
巴巴地看著明珠。
明珠撥了電話給陸謙，他接了電話，跟她說了情況。
“你回來吧！”明珠看著外面的雨勢，輕聲說。
她準(zhǔn)備給小陸幽喂點(diǎn)兒輔食。
陸謙此時(shí)正從一家母嬰店出來，他打開車門上車，身上都濕了一半。
他拿毛巾擦了擦說：“我再找?guī)准铱纯窗桑 ?
明珠壓抑著語氣：“你知道現(xiàn)在幾點(diǎn)了嗎？你知道雨有多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