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從淡笑：“借不借呢？我跟張崇光借過，連他的面都見不上，不，應(yīng)該說是連他的三秘都見不上！他現(xiàn)在生意做得大了，你回到他身邊也不奇怪！”
霍西懶得解釋。
但是借錢的事情，她倒是愿意。
不是她圣母，而是因?yàn)榱旨沂菑埑绻馀宓模粑鞑幌矚g把人逼到絕路，她想了想就同意了。
“我身上沒有太多現(xiàn)金，去對面的銀行吧！”
林從微微怔住。
他沒有想到，霍西會這樣爽快。
霍西沒多說，她走到醫(yī)院對面的提款機(jī)，從幾張卡里一起取了20萬給林從，至于感謝不感謝的，她并不在意。
霍家的錢，10輩子都用不完，20萬不算什么。
林從看著那些錢。
他有些感慨，他想，霍西不是同情他而是鄙視他。
他也曾經(jīng)算是豪門公子，但是為了沈清蓮，把父母跟家族都給折騰沒有了，到了最后他還要放棄尊嚴(yán)，跟人借錢。
“霍西，我是不是沒有用？”
霍西淡淡道：“你不是沒用！你是耳根子太軟、大男子主義作祟，但凡你少點(diǎn)兒英雄主義，我想林家也不至于這么慘?！?
她盡于此。
她離開銀行走向醫(yī)院時(shí)，陽光打在她身上，林從看得眼睛發(fā)酸。
他啞著聲音說：“霍西，謝謝你！”
霍西擺了擺手。
其實(shí)，算起來，林從跟沈清蓮是她跟張崇光感情中的炮灰，她跟張崇光毫發(fā)無損，但是那兩個(gè)卻是互相折磨到這樣的地步。
她有些嘆息。
林從到底是不如張崇光心狠。
若有半分，哪里到今天的田地。
醫(yī)院二樓，張崇光站在窗前，靜靜地看著那一幕。
林從找霍西借錢，那錢用來干什么他當(dāng)然知道，他想，林從可能沒有好意思告訴霍西，他們夫妻幾乎沒有隱私，他張崇光派的人時(shí)時(shí)地監(jiān)視著他們。
他沒有想到，霍西借了。
她心里林從也算是朋友嗎？
他對付了她的朋友，她心里是不是會怪他？
她跟林從，還會再接觸嗎？
褲管被人輕輕拽了下，他低頭，看見綿綿。
綿綿要他抱，也要看外面的云云，說一朵朵的云云好看。
張崇光看著天真無邪的小女兒，面上的陰郁才稍稍退些，等到霍西回來，他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常的樣子，成熟溫柔。
他遞了綿綿的單子：“情況還好！”
霍西拿過來仔細(xì)地看，她看了許久，輕輕抱起綿綿親了親。
綿綿也親親她。
張崇光一會兒在西亞還有個(gè)會議要開，坐到車上時(shí)，他系著安全帶說：“你跟綿綿去公司吧！中午開完會，我?guī)銈兂鋈コ燥??！?
綿綿拍著小手：“爸爸要跟媽媽約會?！?
霍西忍不住笑起來：“哪學(xué)來這些？”
張崇光看著她的目光有些深，“那你去不去？我們?nèi)コ苑ú?，那家餐廳也有不錯(cuò)的兒童餐！對……就是你媽媽開的那家，你不想去彈下鋼琴嗎？”
霍西想起往事，淡道：“不想彈！”
張崇光發(fā)動車子，轉(zhuǎn)彎離開醫(yī)院之際，他又笑笑：“哪年的陳年舊事，還在提呢！其實(shí)她彈得沒有你好！”
霍西怔忡一下。
她明白，張崇光提起沈清蓮，多少是試探的意思。
看她還生不生氣了。
不過確實(shí)，此時(shí)提起來，她并沒有多少想法。
或許是這些年，綿綿的出生磋磨了她太多時(shí)間，她也沒有力氣去計(jì)較那些事情了，她甚至想哪怕張崇光哪天在外面偷吃，她也能面不改色地提醒他注意安全，不要隨便搞出個(gè)孩子來。
霍西淡淡笑出聲。
張崇光側(cè)頭問她笑什么，她怎么肯說，張崇光便多看她一眼，有點(diǎn)兒警告的意思：“張?zhí)也粫鲕壍?！你死了這條心！”
霍西：笑不動了！
一會兒，張崇光忽然又問她：“剛才在醫(yī)院不見你人，去哪了？”
霍西勉強(qiáng)笑笑：“肚子不舒服，去了下洗手間！”
張崇光面不改色。
他很溫柔地說道：“那待會兒吃飯，不要選辣的！”
霍西嗯了一聲。
……
醫(yī)院住院部。
林從拿回來20萬，沈清蓮驚喜不已，這筆錢對于現(xiàn)在的他們來說無疑就像是巨款一樣。
她本來是等死的，但這會兒她又升起生的希望。
有了20萬，她再試試，沒準(zhǔn)能治好她的病。
于是她就拉著林從哀求：“林從，我求求你，我們再試最后一次！再做一個(gè)療程好不好？”
林從面有難色。
一會兒，他走到落地窗前，靜靜地把玩一根香煙。
沈清蓮的病，冶不好。
再治，也不過是徒增痛苦罷了，話到嘴邊，他還是說不出口。
他心里其實(shí)是恨她的。
可是現(xiàn)在，他們像是兩個(gè)可憐蟲一樣，相依為命。
他甚至覺得，如果沈清蓮死了，他就沒有了活下去的必要，他不愛她但是感情卻是這樣的扭曲和可怕。
沈清蓮察覺到他的沉默，她下床走過去抱著他的腰：“林從，我求求你，我不想死！”
林從知道，她對張崇光沒有死心。
她總以為，張崇光等不到霍西回心轉(zhuǎn)意，就要她了。
可是她不想想，張崇光現(xiàn)在什么身份，只要他想，什么漂亮的男男女女沒有？
他會想要一個(gè)，切掉子宮不能生孩子，還被癌癥折磨得丑陋的女人？
林從一直覺得，沈清蓮有妄想癥，而且不輕！
就在他不知道怎么說的時(shí)候，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走進(jìn)來的，不是旁人，是張崇光。
他把霍西跟綿綿送到公司，他自己卻開車返回了醫(yī)院，走進(jìn)這間病房。
他的出現(xiàn)，讓病房里的人又驚又喜。
驚的是林從。
這幾年他怕極了張崇光。
喜的是沈清蓮，她以為張崇光來看望自己了，不禁松開林從：“崇光?！?
她想迎上去，但門口又閃進(jìn)兩個(gè)黑衣保鏢一樣的人，很快就將沈清蓮給拉開了：“林太太，請自重！”
沈清蓮愣了一下。
她看著那20萬，問：“這錢不是崇光給的嗎？”
那林從，哪里來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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