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疾馳而過,路過碑牌時,許婉寧看到了上頭的字:涼州。
緊接著,溫度的高低造成的溫差讓許婉寧感覺到了冷,那真是一瞬間入冬的冷。
好冷。許婉寧往裴珩懷里靠了靠,裴珩用毛毯將人裹住,將簾子拉大了些,讓她看外頭的樹木:你看那些樹……
剛才在碑牌外的樹還是滿樹金黃,進了涼州地界之后,所有的樹木都光禿禿的,除了偶有幾片葉子還在負隅頑抗外,其他的都落葉歸根了。
葉子果真都掉光了。許婉寧感嘆大自然的神奇。
這里半年冬,半年夏,雪能下三四個月,這種天氣,謝正淵怎么可能在這里待一輩子。
謝正淵,在這日到達了封地涼州。
來時秋風(fēng)瑟瑟,只早晚有些涼,中午還是烈日高溫,可一過涼州的地界,就感受到了刺骨的涼意。
涼州已經(jīng)到冬了。
這里地處大越最北端,一年只有兩季,夏季和冬季。
夏日能熱死人,冬天能凍死人,謝正淵花了很長時間適應(yīng)涼州的鬼天氣,哪怕現(xiàn)在,都還在適應(yīng)當(dāng)中。
這鬼天氣,仿佛一下子從夏天到了冬天,完全不給你一點時間準備。有小兵在嘀咕道,捂緊了身上的衣裳,不停地跺腳取暖。
他們在涼州多年,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說的不過是幾句抱怨罷了,之前適應(yīng)過的體制還是會調(diào)整到最佳的狀態(tài),讓他們不至于被凍壞。
反應(yīng)最強烈的當(dāng)屬幕僚千均,他騎在馬上,自從過了涼州的地界之后,那刺骨的風(fēng)就跟尖刃,侵入他的四肢百骸,口眼耳鼻之中,讓他呼吸一口,都仿佛呼入了萬千冰刃。
冷啊,好冷啊。
在四季如春的江南待過的莫仁,哪里受得了突如其來的冰冷,坐在馬背上幾乎是搖搖欲墜了。
四肢百骸幾乎都不是他的了,就跟一尊僵硬了的尸體一樣,被風(fēng)一吹……
大人,大人,大人……
咚……
莫仁從馬背上摔下,直接摔在地上,發(fā)出一聲悶哼。
侍衛(wèi)們圍了過去,不停地呼喊著。
大人,大人,您這是怎么了大人。
有人抱起莫仁,摸了摸他,大呼出聲:他渾身冷冰冰的,莫不是凍僵了。
快快快,把人抱進馬車里,喂熱水,蓋被褥。
小兵們很有經(jīng)驗,立馬將莫仁抱著進了馬車,四面不透風(fēng),又將人給抱著,緊緊地蓋著被褥,溫?zé)岬乃】谛】诘匚沽诉M去,莫仁的身體也漸漸地恢復(fù)了溫度,人也慢慢地蘇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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