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臨死前這一瞬,陸釋內(nèi)心憑生一種說不出的不甘。
這——難道就是命
而那家伙就是自己的命中克星
陸釋心中暗嘆。
而就在這一瞬——
鹿蜀妖祖就像被一只大手拍中,整個人倒飛出去,臉色頓變。
已坐以待斃的陸釋一呆,什么情況
蘇奕眉頭一皺,眼眸霍然望向天穹。
而王執(zhí)無、神梟妖祖等人,則全都渾身一僵,感受到一股難以形容的恐怖氣息。
僅僅是氣息而已,就讓他們心境和神魂遭受到絕對的壓制,快要窒息。
一下子,他們無不驚駭,毛骨悚然。
這是什么力量
天地不知何時(shí)變得寂靜下來,壓抑人心。
而那天穹深處,則有兩道身影走來。
一個渾身沐浴在萬千劫光中的偉岸身影,面容蒼老,一如執(zhí)掌諸天災(zāi)劫的無上主宰。
一個是穿著陳舊僧衣,面容剛毅,肌膚黝黑的僧人,僧人周身,縈繞著一縷縷碎金般的梵光佛火,氣息沉凝如神岳。
當(dāng)兩人出現(xiàn),這天地隨之劇顫,似承受不住兩人身上的威壓。
強(qiáng)大如神梟妖祖,都不禁心中發(fā)毛,感受到致命的威脅。
蘇奕也感到有些意外。
他本以為,幕后黑手是一個人。
不曾想,卻是兩個!
鹿蜀妖祖則臉色大變,低頭朝那面容蒼老的偉岸身影行了一禮,應(yīng)劫刑者鹿蜀,見過帝君大人。
帝君大人
眾人驚疑,愈發(fā)感到壓抑。
鹿蜀妖祖何等強(qiáng)大,可誰敢想象,他竟是一位神秘帝君的屬下
蘇奕心中則一震,被應(yīng)劫刑者稱作帝君,難道那家伙是一位來自萬劫之淵的主宰級存在
這陸釋不能死。
面容蒼老的萬劫帝君開口,聲音卻像少年般清朗,起碼不能死在這里。
鹿蜀妖祖明顯不甘,道,屬下不知,這是為何。
這陸釋和三清觀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
萬劫帝君神色平靜道,若他死在這,終究是個麻煩,我可不希望有朝一日,莫名其妙地就被一群老牛鼻子打上門。
三清觀!
蘇奕隱約記得,第一世心魔好像談起過這個勢力。
陸釋則終于明白過來,露出如釋重負(fù)之色,內(nèi)心涌出難的狂喜。
好一個否極泰來,死里逃生!
如此看來,自己命不該絕,上蒼有眼!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陸釋連忙行禮。
萬劫帝君道:我救你,是念在你背后師門的情面上,對于你本人,我是極瞧不上的,識趣的話,就待在那別動,等今日事情落幕,我自會給你一條活路。
一番話,云淡風(fēng)輕。
可話中那毫不掩飾的輕蔑意味,任誰都能聽出。
陸釋頓時(shí)尷尬,內(nèi)心羞憤,低著頭立在那,訕訕不語。
自始至終,那位僧人沒有理會這一切,目光一直看著蘇奕,靜默不語。
直至此刻,僧人忽地開口,道友,你可認(rèn)得命書上一任主人蕭戩
蘇奕瞇了瞇眼眸,道,認(rèn)識。
僧人道:他可曾跟你談起命書的事情
不曾。
蘇奕搖頭。
僧人似恍然般,怪不得。
蘇奕皺眉,什么意思,難道說蕭戩和這倆家伙認(rèn)識
似看穿蘇奕心思,僧人坦然道,我和萬劫帝君之間要了斷一樁持續(xù)千古歲月的恩怨,而命書則是決定這一場恩怨的關(guān)鍵。
說著,他雙手合十,朝蘇奕見禮道,若道友愿意將命書借我,等了斷恩怨后,我自會將命書歸還。
全場寂靜,無不錯愕。
人們這才知道,這僧人和那萬劫帝君并非是一伙的,而是死對頭!
萬劫帝君不禁搖頭,和尚,初次見面,你就要借命書,誰相信你會歸還
僧人神色平靜道:我此生在求道路上,一向行合一,所說之話,皆為心聲。至于他人是否相信,并非我所求。
萬劫帝君嗤地一聲笑起來,目光看向蘇奕,小家伙,你相信嗎
蘇奕沒有回答,而是問道:從一開始,這一場殺局就是針對我而來
萬劫帝君笑著搖頭,淡淡道,既然和尚自稱從不說假話,那我也不妨直說,你是誰,根本不重要,在我和那和尚眼中,你手中的命書才是最重要的,可明白
辭間,并無諷刺和輕蔑。
可辭間流露的,則是一種無視的態(tài)度!
蘇奕哦了一聲,道,這么說,我若不交出命書,就會死
萬劫帝君忍不住又笑了,道,談不上,一切都要看我和那和尚的心思,若要你活,就死不了,若讓你死,就注定活不了。
忠逆耳,真話難聽。
萬劫帝君淡淡道,以我的身份,若要故意羞辱你這樣一個小輩,反倒顯得格局太小,心胸太窄,只會被那和尚瞧不起,而我也不屑如此。
頓了頓,他眸光變得深沉,看著蘇奕,你若明白自身處境,就該知道接下來怎么做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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