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許太平看過來,那男子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跟你說笑呢齊兄。”
男子轉頭看了眼城內又道:
“我們走吧,魔帝旨意已下,這鎮(zhèn)上不可能留下活人的?!?
“你就算想救,也救不了!”
一聽這話,許太平頓時心頭一驚,暗道:
“這莫非,是十三席在這一幕中,為我設下的最后抉擇考驗?”
許太平看了眼下方那少女,眉頭微蹙,心道:
“惡徒齊舟,當真會為了一名相識不久的少女,賭上自己的性命?”
不過叫許太平感到意外的是,這一幕根本不需要他來抉擇,因為當那另一名養(yǎng)魔人在向齊舟問出這個問題后,便只見那位養(yǎng)魔人的脖頸處,多出了一道血痕。
而齊舟手中的長刀,也在這時候“?!钡囊宦暎氐角手?。
旋即,許太平再一次化為為旁觀者,聽到那齊舟語氣十分不耐煩地冷哼了一聲道:
“你算個什么東西?也配來教老子做事?”
此一出,就只聽“噗嗤”一聲,那養(yǎng)魔人脖頸處的血痕之中,噴射出了大量的鮮血。
緊跟著,那眼神滿是驚恐憤怒之色的養(yǎng)魔人男子,腦袋自脖頸處向后一翻,砸落在地。
化作了一具無頭尸體。
而齊舟,看也沒看那男子一眼,徑直轉身躍下城樓,同時冷哼了一聲道:
“此一役后,等著老子的是一顆天禍魔種,老子除非是白癡,才會為了幾頓飯食去救那臟丫頭!”
幾乎是話音落下的同時,齊舟的身形,重重砸落在地。
旋即,他透過那已然破碎的城門,朝城內看了一眼。
當看到那城內堆積如山的尸體,還有那快要匯聚成河的鮮血后,齊舟忽然咧嘴一笑道:
“老子當真是個煞星,所過之處,寸草不留,哈哈哈!”
說完這話,那齊舟當即轉身,大步朝城外走去。
正當許太平以為,這光陰長卷的第一幕,會以齊舟的離去而謝幕時,那齊舟忽然停下了腳步。
隨后,很是詫異的許太平,忽然聽到齊舟站在原自問自答了起來——
“齊舟,除了她,你這骯臟的,叫人唾棄的一生中,可曾有人憐惜過你?”
“沒有。”
“可曾有人不求回報地向你送來過一口飯食?”
“沒有?!?
“可曾有人見你如見春風?!?
“沒有?!?
說到這里時,那齊舟又低頭沉默了片刻,隨后一把轉過身來,手按刀柄,開始邁步朝著城門口飛奔而去。
一邊奪路狂奔,一邊還大喊道:
“齊舟!你沒等到的那聲爹爹,既然她給你補上了,那她沒等到的爹爹,就由你來補上吧!”
在這一聲過后,許太平的視線脫離了齊舟這具身體的束縛,能夠真正以他自己的視角,觀察眼前的一切。
于是他怔怔地望著,齊舟好似一陣風般飛奔過城門,一頭沖入魔物陣營之中,而后消失不見。
直到此時,許太平這才回過神來,很是驚訝道:
“這齊舟,居然回去救那田梨了?!”
不過在他說出這話時,他眼前的視線再次模糊,光陰流轉的速度也再一次變快。
直到日月交替了十余次后,這片天地內,光陰流轉的速度才重新變得正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