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一向都是我們四人中的智囊嗎,怎么就把自己淪落到這般境地什么清高自傲,全都是沽名釣譽(yù),有本事你就醒過來再跟我們較量一番??!
祁淵俯下身體,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來世,我們再做朋友。
人死之后,身體或許還能存留一段時間的記憶。
他雖然已經(jīng)氣息全無,眼角竟然落下了一滴淚。
這一幕,讓人如何不動容
寧止看向容琰問道:他的尸體,你打算如何處置
按照納蘭璟生前的罪行,怕是要五馬分尸吧!
他們先前的確是希望他不得好報,但現(xiàn)在人真的死了,還有什么是過不去的呢
人死如燈滅,前塵因果皆已消散,他始終都是我的皇兄,我又怎么會褻瀆他的尸身呢。
蕭慕白卻道:容兄,我有個不情之請。
什么事
師兄臨終之前說過,想念在驪山的那段時光,可否讓我將他帶回驪山,葬在師父的墓旁。
容琰想到這的確是他臨死前唯一的心愿,便也答應(yīng)了下來。
他們在梁國停留了不少時間,此事已了,也該回去了。
回去的途中離驪山不遠(yuǎn),也算是順路。
那里既然是皇兄生前最為自在的地方,他也希望他能在死后得到安寧,在那里安息長眠。
接下來,便是燕皇。
對于他的安置,他要問過母后的意思。
看過去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她的魂體變得更加虛無了,幾乎已經(jīng)是透明的狀態(tài)。
他明白了什么,眼底閃過一絲痛色。
他剛出生不久,母后便離他而去。
時隔二十多年好不容易相聚,卻只有這么短短的一瞬嗎
顧鳶卻對著他溫柔一笑:琰兒,母后要走了。其實(shí)母后早就應(yīng)該魂歸地府,陰差陽錯之下,才在人世停留二十年。能讓我再見你一面,已是上天恩賜,母后無比感激上蒼,如今要去自己該去的地方了。
這些,他都明白!
只是……舍不得。
云璃輕輕握住他的手,給他溫暖和力量。
母后要按照約定跟父皇團(tuán)聚了,應(yīng)該為他們感到高興。
她總是這樣,能在最關(guān)鍵的時刻撫慰他的心田,哪怕是苦中一點(diǎn)甜。
沒錯,他應(yīng)該高興。
父皇和母后已經(jīng)錯過了二十年,接下來他們便可以真正相守了。
人生便是一場歷練,無論經(jīng)歷怎樣的過程,最后都要身歸混沌。
既然改變不了結(jié)果,那就努力做到不留遺憾。
我明白了,我會讓父皇與母后合葬在一起,完成你們生同衾死同穴的約定。
顧鳶露出感動的笑容,看向不遠(yuǎn)處的云璃。
雖然母后不能永遠(yuǎn)陪在你的身邊,但你已經(jīng)遇到了那個能夠真心相愛之人,這已經(jīng)是你最大的幸運(yùn),日后你們要相互扶持,執(zhí)手一生……
交代完最后的話,顧鳶也沒有任何遺憾了。
她的魂體開始慢慢消散,最后消失不見。
看著男人眼底的哀傷,云璃轉(zhuǎn)過身將他抱緊。
不要難過,母后已經(jīng)跟二十年前那個在她危急時刻猶如天神降臨、救她于危難之際的少年郎團(tuán)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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