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后,梁王府客房雅苑的小亭子里,薛仁貴、王玄策兩人身姿挺拔地坐在石桌旁。
蘇定方斜斜倚靠在欄桿上,姿態(tài)十分慵懶。
除了偶爾響起一兩聲飽嗝之外,三人都保持著沉默。
“看來傳不可信,梁王殿下并不是一個愚蠢粗鄙之人?!?
薛仁貴先開了口。
王玄策點(diǎn)點(diǎn)頭道:“倒是這位蘇小弟說對了,梁王殿下竟真是個謙和有禮,慷慨大方的人。”
薛仁貴微微頷首表示認(rèn)同。
蘇小弟這種叫法讓蘇定方有些不爽。
他嘴角抽了抽,不想發(fā)表任何意見。
他以前雖然沒有跟李愔接觸過,但是他獲取消息的渠道十分可靠。
梁王殿下真實(shí)的人品,絕不是他表現(xiàn)出來這樣的。
那么他如此偽裝自己,到底有什么目的?
難道說梁王府就是一個陷阱?
可是不管是自己還是眼前這兩位老哥,似乎都只是平平無奇之輩。
值得他一個皇子專門大費(fèi)周章請君入甕?
不應(yīng)該??!
或者,這位梁王一直都是在扮豬吃虎?
其實(shí)早就在軍中暗暗埋下了眼線?
他的眼線發(fā)現(xiàn)我是將帥之才,能輔佐他成大事,所以便找個借口把我招攬到身邊?
蘇定方腦中推敲著推敲著,忽然就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身子頓時站得筆直。
“蘇小弟,你抽筋了?”
薛仁貴見蘇定方身子猛地一顫,便是隨口問了一句。
蘇小弟?
蘇定方看向薛仁貴的眼神頓時就有些怒色。
叫誰小弟?會不會說話?
不給你點(diǎn)顏色看看你都不知道誰是你大哥?
蘇定方抄起手邊佩劍,直接就朝著薛仁貴腰桿打去。
誰知薛仁貴對危險的預(yù)警十分敏感,整個身子在瞬間向后移出半步,隨即腳下借力,身子再度向前一躍,右手已經(jīng)朝著蘇定方的肩膀抓來。
蘇定方感覺一陣罡風(fēng)撲面,頓覺自己太過輕敵,急忙往側(cè)方躲閃。
誰知薛仁貴另一只手向下出擊,直接就抓住了他手中劍鞘。
蘇定方大感不妙,急忙雙手握住劍鞘,防止被薛仁貴奪劍。
兩人對峙不過片刻,薛仁貴忽然松手,冷聲道:“仁貴何處冒犯了蘇公子,不妨明示?”
王玄策也站在了薛仁貴身邊,對蘇定方問道:“有事說事,何必動手?!?
蘇定方正欲開口,目光瞥見自己的佩劍,頓時就傻眼了。
只見自己的生鐵佩劍,竟然被薛仁貴剛才那一握,生生捏彎了。
能做到輕易就捏彎一把劍,卻讓握著劍柄的人毫無察覺,這是多么恐怖的力量?
“沒,沒事,就是想跟薛大哥切磋一下?!?
蘇定方目光發(fā)直,口中結(jié)巴說到。
“切磋何不明說,你那般偷襲,我若是身手不濟(jì),恐怕已經(jīng)受傷了?!?
薛仁貴和王玄策對視一眼,兩人似乎已經(jīng)猜到了蘇定方忽然來這么一出的原因。
年輕人熱血方剛志得意滿,自然只想當(dāng)老大,不想做小弟的。
王玄策輕輕拍了拍蘇定方的肩膀,打著圓場道:“蘇小弟,以后大家就是同僚,應(yīng)該和睦相處才對,”
蘇定方目光猛然一縮,驚訝地看向王玄策。
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被這家伙拍過的肩膀,脫臼了。
這……
這尼瑪是和睦相處?
這尼瑪是在告訴我你也不是好惹的吧?
你們,這是在教我做人?
蘇定方心中叫苦不迭,卻是極力忍耐著疼痛,不讓自己表現(xiàn)出絲毫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