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分。

……

胸腔里忽然像是被撕裂開一道口子,連呼吸都是痛的。

他深呼吸幾口氣,怎么都壓不下心口的痛。

對我這么狠

他把臉深埋在她頸窩,輕輕一口咬在她耳垂,你對我就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是不信的,可蘇千語沒有片刻的思慮,斬釘截鐵地回應(yīng)了他兩個字——沒有。

頃刻間,他渾身僵硬,環(huán)在她腰間的手慢慢放了下去。

蘇千語抽身往后退了退,后腰抵住陽臺的欄桿,看著韓世舟陰沉沉的臉,她小心翼翼繞過他,從旁邊走過進(jìn)了房間,留他一人呆站在原地。

為了避免被他按在床上折騰,她逃出主臥,去樓下找陸伊了。

韓世舟僵在陽臺,拂面的風(fēng)明明是暖的,可心涼透了。

他想起學(xué)生時代的蘇千語,他們不是同年級的,他大她三屆,他讀高一的時候,她剛進(jìn)入初中部。

她像他一樣不合群,不與任何人作伴,每天獨(dú)來獨(dú)往,眼神里的憂郁不比他少。

真正注意到她,是他高二那年快暑假的時候。

午休時間,她躲在校圖書館一個非常不起眼的犄角旮旯里,那里堆放著一些舊的書桌椅,而她蜷縮在那些桌椅之后,在那個小而閉塞的空間里睡得特別香甜。

她的樣子像是累壞了,下午的第一節(jié)課鈴聲響起,沒能將她吵醒。

之后的第二節(jié)課、第三節(jié)課,她一直在睡,似乎好幾天沒有睡過覺了。

她因此曠課了,他也曠課了,就待在圖書館,遠(yuǎn)遠(yuǎn)看著她。

那天她睡醒已是傍晚時分,她爬起來慌慌張張地趕去食堂吃飯,翻過那些舊桌椅的時候不小心掉落了一本畫冊。

那本畫冊被他撿到,至今在他這里,是一個薄薄的畫本,牛皮紙的封面上寫有她的名字,里面有很多她畫的速寫,很生動,很有趣。

本子并沒有畫完,還余了幾頁,不過最后一幅畫是一只被關(guān)在籠子里的鳥,底下還有一句話——好累,快撐不下去了。

那行字跡并不清晰,上面暈染了很多淚痕。

他莫名開始在意她,經(jīng)常躲在遠(yuǎn)處觀察她,她總是忙忙碌碌的,有時身上會帶著傷,最嚴(yán)重的一次,是他接受校方安排即將出國留學(xué),她消失了半個月沒出現(xiàn),在他要走的前一天,她回到學(xué)校,卻是拄著拐,一條腿上打著厚厚的石膏。

有人說她出了事故,把腿摔斷了,也有人說,她是被她爸打斷了一條腿……

他更愿意相信第二種。

因為他總是在放學(xué)的時候做她的護(hù)花使者,一路跟在她身后,護(hù)送她回家。

他知道她住在哪里,常聽到她家那舊舊的四合院里傳出女人對她的咒罵聲。

那個時候的他放了學(xué)寧肯在街上閑逛,都不愿回家面對韓萬榮和謝萍,自從下了晚自習(xí),開始護(hù)送蘇千語回家,這基本成了他的一種習(xí)慣。

他會坐在她家的院墻外,聽著里面的聲音。

了解蘇千語越多,他發(fā)現(xiàn),他們處于的困境真的很像,他們都是被困住的籠中鳥,拼命撲騰翅膀,卻怎么都無法從牢籠中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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