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走了。
蘇千語望著車尾,終于看清車牌號。
是蘇家的車。
她緩了幾分鐘,雙臂護住前胸,漸漸有力氣爬起來。
踉踉蹌蹌往前走了一段路,她頭暈得厲害,胃里一陣翻涌,霎時出了一身冷汗。
她扶住一旁的大樹,彎腰干噦。
喉嚨里又干又澀,好似有團火在燒,胃一抽一抽地疼。
她嘔得雙眼通紅卻吐不出一點東西,腦子一片混沌,耳邊還響著尖銳的嗡鳴聲。
這滋味簡直要了命了。
蘇小姐,你沒事吧
熟悉的聲音混雜在嗡鳴聲中,一雙手從旁扶住她,還輕輕幫她拍了拍背。
她抬起頭,看見陸伊。
路邊不知何時還停住了一輛車。
陸伊凝著眉,將她扶到車子后座。
回墨香閣的路上,她一直趴在陸伊腿上,眼睛死死閉著,這樣能稍微緩解一下頭暈的癥狀。
車子停到別墅院中,陸伊扶她下車。
蘇千語面色慘白,額頭布滿細密的汗珠,只覺天旋地轉(zhuǎn),腳踩在地上,仿佛踩著一團團的棉花。
同時跟下車的還有兩名黑衣保鏢。
見蘇千語衣服前襟被撕扯破了,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膚,陸伊連忙用手拽了拽她的衣領(lǐng),厲聲吩咐保鏢,都轉(zhuǎn)過去,不準看。
保鏢應(yīng)聲轉(zhuǎn)身,背對著二人。
她將蘇千語的兩條手臂拉到自己脖頸,蘇小姐,摟著我。
蘇千語哪有力氣,全身都軟了。
她的胳膊虛虛搭在陸伊肩頭,身上冰涼,倏地彎腰干嘔幾聲,吐出一口酸水。
蘇小姐……
沒事。
都這樣了還沒事
陸伊心中焦灼,一手橫過她的膝彎,干脆利落地將她抱起,又喚了一名保鏢跟上幫忙開別墅的門。
蘇千語被安置在一樓朝陽的客房,身上冷汗涔涔,背心都濕透了。
陸伊脫掉她的裙子,用毛巾幫她擦身,隨后回樓上房間取了一條自己的裙子幫蘇千語換上。
全程蘇千語都是恍惚的,但她知道陸伊貼心地為她做了什么。
她緊緊握著陸伊的手,淚水順著眼角大顆大顆地往下流。
韓寓強迫你了嗎
沒有,他放我走了。
那他是給你用什么藥了嗎
她在趕往寒灣的路上發(fā)現(xiàn)蘇千語,當時蘇千語在扶著樹干嘔,單薄瘦弱的身子在風(fēng)中搖搖欲墜。
我只是……突然有點不舒服。
睡一覺或許就好些了。
她閉上眼睛,即使在黑暗中仍有強烈的暈眩感,就像喝多了假酒。
陸伊在旁陪了很久,等到她睡過去,這才起身到外面給韓世舟去了通電話。
人接回來了嗎
韓世舟刻意壓制著胸腔里翻涌的情緒,聲調(diào)與平時差不多,淡淡的。
接回來了,蘇小姐說韓寓沒對她做什么,放她走了,我確實是在路上發(fā)現(xiàn)她的,不過她精神恍恍惚惚的,有點不太對勁。
聽筒中沉默片刻,傳來韓世舟清冷的嗓音,是不是韓寓又用了藥
我也是這么懷疑的,但蘇小姐說她只是有點不舒服,她已經(jīng)睡著了。
那就等她睡醒再說。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