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飛羽沒反駁,他的眉心早在這段時間愁成了一個結:“我的意思是,好像有人搞鬼?!?
“不是好像,是必然?!?
徐縝的聲音從墻的另一邊傳來。
為了不和外人直接接觸,他這段時日都是如此和龐云翼他們議事。
這墻是為了封鎖瘟疫草率砌成,還算穩(wěn)固,但隔絕不了什么聲音。
“有兩個地方,一是水源,二是馬兒的草料?!?
“馬?我們又沒和馬通吃通住,馬也是正常的??!”龐云翼疑惑。
“如今天氣漸暖,軍中有愛馬之人也會去割點新鮮草料喂馬。我仔細詢問過染上瘟疫的將士們,竟有接近半數(shù)的人是騎兵?!?
這個數(shù)量,基本上可以排除巧合的可能。
王飛羽凝重道:“他們是如何操作的?”
他語氣急切。
要知道,這次出事最多的就是他手底下的人。
他急得嘴角都生了幾個燎泡。
“怕是得查過之后才知道。”
徐縝也知曉這個猜測有些莫名其妙。
但這個世界上不為大多數(shù)人所知的手段多得很,他們沒見過,不代表沒有這種可能。
王飛羽看向龐云翼。
知道他著急,龐云翼也沒為難他:“去吧。騎兵那邊就交給你,調(diào)查水源的事情,我會另外安排人?!?
王飛羽心里裝著事兒,匆匆離開。
龐云翼卻沒急著走。
“徐縝,你老實告訴我,你現(xiàn)在很好,對嗎?”
徐縝沉穩(wěn)的聲音傳來:“那是自然?!?
“那就好,好好保重。”的
丟下這句話,龐云翼疾步離開去處理正事。
他自然也不知道,和他一墻之隔的徐縝拿著毛筆的手正在微微顫抖。
他本就不算健碩,如今連日操勞,更是形銷骨立,就連那曾經(jīng)容光煥發(fā)的臉如今也變得黯淡。
褐色的衣衫搭在他瘦削的肩膀上,似乎也沾上幾分羸弱。
明明這才過去幾日。
他輕咳一聲,即使筆跡已經(jīng)虛軟“崎嶇”得不成樣子,他也沒有停下。
一位癥狀稍輕的小將自請幫他磨墨,看到他的樣子,又不愿意打擾他,幾度欲又止。
還是徐縝發(fā)現(xiàn)了他的異常:“有話直說便是,何必吞吞吐吐?”
“徐先生,您還是休息休息吧……”
這段時日,徐縝是連軸轉(zhuǎn),好不容易有點空閑的時間,他沒有休息,反而親自去照顧病患。
就是鐵打的人也經(jīng)不得這樣折騰。
他如今可肩負著許多病人的期望,務必勸說徐先生去休息。
“放心,我只是小風寒?!?
“可是,軍醫(yī)也說了,身子不好的人更容易染上疫病……呸呸呸我胡說的,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徐縝沒回答,因為他已經(jīng)重新沉浸到正在讓的事情中。
他在讓什么呢?
他在寫詩賦。
這算是他處理完正事后最有趣的玩樂。
大雍初現(xiàn)盛世之景,總要有人去歌頌。
他自負有潘江陸海之才,自然想讓這盛世之點綴者。
當然,如果他的文章沒能流傳百世……
咳咳,那就當他什么都沒讓,什么都沒說。
而此時上山的關卡外,有幾個人被攔住了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