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知社稷零丁處,方恨綬囊所佩晚。
我放下詩詞文章,開始深躬策論,去了解大雍的人口、國策、律法、糧產(chǎn)……
驕驕和元嘉奮戰(zhàn)在前線,我也盡我所能幫她們穩(wěn)定后方。
父皇看出我的想法,開始把我?guī)г谏磉吔虒А?
不過,他教我的并非為君之道,而是為臣之道。
元嘉不在,圍繞我的是無數(shù)追捧和明里暗里的鼓動。
我知道他們在想什么,我也知道,我永遠不可能按照他們的設想去讓。
當然,我也不會告訴任何人,我也曾意動。
我也曾問過自已,為什么不能是我?
權力啊……
我渴望過的。
但,渴望就必須擁有嗎?
我要因一已之私讓大雍增添更多不確定嗎?
權力固然是個好東西,但是,若被其控制,就成了壞事。
如今這樣就很好。
這點子奢念,我會深埋心底。
在大雍上下一心的努力下,我們贏了。
舉國歡呼。
我看著冊子上一個個犧牲的名字,又想哭,又想笑。
哭逝去的生命回不來;笑戰(zhàn)爭到此為止,以后便是坦途。
戰(zhàn)爭結束,我收到聶炤來信。
他如今駐守邊疆,無詔不得回京。
我便明白,他舍不下戰(zhàn)場,舍不下軍隊。
我不怪他,我也舍不得京中的一切。
一文一武,我們的聯(lián)合,必然產(chǎn)生隱患。
父皇和元嘉不會允許,我們都知曉。
兩個不肯妥協(xié)的人湊在一起,注定無法通行。
那些初初萌芽的感情,在家國飄搖時停止生長,又在安穩(wěn)之后徹底敗落。
我沒覺得多遺憾,只是有些怔然。
我心上那個意氣風發(fā)的少年,騎著馬兒奔赴邊境,一去不回。
后來,他娶了妻,和妻子感情不錯,人至中年又帶回一個妾。
我很少打探他的消息,我也已經(jīng)成婚,如元嘉和驕驕說笑那樣,養(yǎng)了兩個可心的小侍。
當然,這些都是微末小事。
元嘉回來后,我輔佐的人多了一個。
她總有許多奇思妙想的點子,看似不可實現(xiàn),但好像又每個都在落實。
她任命史官重新修史,又委托我?guī)ьI后妃們編纂、收集風俗、文章……修成一本大典。
大典囊括政治、文化、農(nóng)業(yè)等等內容。
我重新拾起曾經(jīng)的理想——編纂一本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巨著。
針對褐國子民,元嘉出臺更適宜當?shù)氐穆煞?,重新整理戶籍、劃分土地?
我?guī)е蝿?,去原來的褐國境內修建元秀書院,教導大家用官話交流?
這些都有我的參與。
每每想到此,我便抑制不住驕傲。
父皇禪位后,元嘉作風越發(fā)大膽。
目睹大雍的變化,我看出什么,問她:“幾十年、幾百年之后,還會有皇室和皇權的存在嗎?”
元嘉挑眉看我:“二姐姐可是舍不得?”
“那時侯我都化作了土,有什么舍不得的?!?
元嘉沒有再開口。
但我卻明白她的答案。
她在乎權力,卻不在乎皇權。
如果大膽一點猜想,說不定以后,權貴消失,人人平等了呢?
想到這里我不由發(fā)笑。
我總愛異想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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