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拓：“你這兩兄弟，是屬于你們一個血脈的那種吧？”
熊黑嗯了一聲。
炎拓：“你也別著急，現(xiàn)在這滿大街的攝像頭，容易找。”
熊黑嘆氣：“找了，他們是離開石河、去南巴的路上沒了的，你也知道，城里是監(jiān)控多，但鄉(xiāng)下不這樣啊，還是在山區(qū)。”
炎拓沉吟了一下：“如果是這樣，我建議你往前找。就是說，別太糾結(jié)于失蹤后去哪了，得看看失蹤前發(fā)生了什么?！?
熊黑一怔，抬起眼，定定看了他半天。
炎拓奇道：“怎么了？”
熊黑沖他挑拇指：“可以啊，有點想法，林姐也這么說，可見你是認真幫我想了的?！?
炎拓笑笑：“就是……監(jiān)控好拿嗎？”
熊黑滿不在乎地揮揮手：“小事，石河咱們還是有點關(guān)系的，什么酒店的、幾條街口的，只要在那時間段的，都讓拷貝出來了，就是特么的，太大太多了……”
說到末了，煩躁地擼抹了一把頭發(fā)。
炎拓不動聲色：“可以多找?guī)讉€人看，這樣快一點。”
“找了，今晚估計睡不成覺了?！?
炎拓：“要幫忙嗎？我閑著也是閑著，要么，我點幾個宵夜，再來半扎酒？”
***
熊黑拉上了炎拓，一半是沖著吃飯喝酒，另一半是因為，一個人擼這種枯燥的視頻太無趣了——他是找了幾個人，但找的是李月英、馮蜜、楊正，幾個人都還在農(nóng)場呢。
視頻分幾個部分，分別發(fā)送到幾個人的網(wǎng)盤：韓貫酒店（熊黑）、陳福洗浴中心（楊正）、陳福車子石河縣內(nèi)（馮蜜）、陳福車子石河縣外（李月英）。
炎拓大致明白了：韓貫和陳福是各自到石河的，韓貫住了酒店，陳福找了家洗浴中心推拿按摩過了夜，第二天中午兩人碰頭，預(yù)備一起去南巴。
原本以為是在電腦上看，哪知熊黑嫌電腦上人像太小、費眼睛，在別墅的娛樂房里開了一面墻的投屏，大燈一關(guān)，跟坐在電影院里看電影似的。
因為是往前回溯，所以熊黑先從韓貫退房的日子開始看。
720p的高清攝像頭，一天下來有30多個g，而為了上傳方便，分成了上百個200m的視頻文件，文件夾一打開，密密麻麻，一頁電腦屏都拉不完，難怪熊黑會說“特么的，太大太多了”。
炎拓慢慢呷著啤酒，看熊黑打開視頻、快速拖拽、斷定無實質(zhì)內(nèi)容之后再開下一個。
冷不丁地，熊黑說了句：“來了?！?
又暫停畫面，讓炎拓看韓貫的臉：“喏，就是這個?！?
畫面上，韓貫拖著行李箱，應(yīng)該是去退房。
炎拓點了點頭，放下啤酒，坐直了身子。
聶九羅應(yīng)該就快出現(xiàn)了。
熊黑點擊播放。
畫面上，很正常的排隊退房，不得不說，這攝像頭太清楚了，再加上又是投屏播放……
炎拓有點緊張。
果然，沒過多久，他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形，那個時候，她還沒受傷……
想起她現(xiàn)在不得不各種扶東西借力，炎拓不覺微笑。
熊黑忽然“咦”了一聲：“韓貫跟這女的說話了?！?
炎拓心里一緊，輕描淡寫：“女士優(yōu)先吧，給人讓位置呢?！?
熊黑一聲“哦”還沒哦完，陡然冒出一句：“不對！這個女的！”
邊說邊暫停了視頻。
炎拓頭皮一陣麻。
熊黑盯著看了一會，努力回憶，末了恍然，伸手指炎拓：“這不是你那個，相好的，好了一夜，你把人扔山里那個女的嗎？”
當初炎拓失蹤、還沒下落的時候，林喜柔那頭曾經(jīng)通過懸賞，找到司機老錢，下一步幾乎就要去查聶九羅了——所以熊黑記得她，再說了，聶九羅的長相，本來也很難讓人忘記。
炎拓輕輕吞咽了一口唾沫：“是啊，她又去了?！?
熊黑沒聽懂：“又去什么？”
炎拓淡淡回了句：“沒跟你說過嗎，她做雕塑的，定期往山西、陜西這種古跡多、泥塑多的大省跑，這幾個月，持續(xù)在陜南一帶轉(zhuǎn)悠?！?
熊黑身子前傾，看了聶九羅好一會兒：“長不錯啊，不準備復合啥的？就算不結(jié)婚，睡幾次也好啊?！?
說完，狎昵地笑起來。
炎拓說他：“熊哥，你這樣，我可不陪你熬夜了啊，說好了忙正事的?！?
熊黑嘿嘿笑：“行行，正事，正事?！?
因著這一插曲，熊黑心情莫名輕松，再往下翻視頻的時候，哼起了小曲兒，還跟炎拓抱怨：“韓貫第二天還和陳福匯合了，也就是說，酒店沒發(fā)生什么事唄。”
炎拓巴不得他就此結(jié)束：“是啊，我覺得，就算有什么，也是馮蜜她們那兒可能性更大吧。”
熊黑猶豫了一下，還是不習慣敷衍了事：“林姐交代了的，我再翻完吧?！?
隨便，翻就翻吧，反正聶九羅這一節(jié)已經(jīng)遮掩過去了，炎拓心中一塊大石落地，終于有心情應(yīng)付夜宵了，還就著小菜，連灌了兩罐啤酒。
也不知又捱了多久，正低頭去掰第三罐的拉環(huán)，音影驀地一停。
是暫停，聲音沒有了，光影不再晃動了，熊黑就坐在他身邊，動也不動。
有一股異樣的壓迫感自心頭升起，炎拓抬起頭。
投影墻上，仍然是前臺的場景，韓貫拖著行李箱，正在辦理入住，這應(yīng)該是前一天傍晚的場景了。
但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有個人，正經(jīng)過大堂，往外走。
熊黑終于開口了。
他說：“炎拓，這不是你嗎？”,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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