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后,蘇穎走過來,遞給她一瓶水,“考慮得怎么樣?”
趙西音遲疑了下,問:“蘇老師,我如果跟你簽合同,有沒有另行規(guī)定?”
“比如說?”
“就,合同期間不能談戀愛,不能結(jié)婚之類的?!壁w西音聲音越來越小。
“不會?!碧K穎平靜答,過了兩秒,大概覺得她這想法實(shí)在荒謬絕倫,以一種“你長沒長腦子”的眼神不耐落向她,“我又不要你演偶像劇,談不談戀愛關(guān)我什么事?你給我把舞跳好了,你想干嘛都隨便?!?
趙西音鼓鼓腮幫,“哦?!?
蘇穎是明眼看世,心里門兒清,知道她這么問,肯定事出有因,直接道:“戴老師也找過你?!?
趙西音一愣。
瞧她表情,答案便明明白白。蘇穎斜倪她一眼,“那你怎么不答應(yīng)?”
“我不想演電影。”趙西音表情木木的,心里頭裝了事。
蘇穎說:“戴老師如今風(fēng)生水起,哪行哪業(yè)她都做得鵬程萬里,你是她的愛徒,她需要你的時候,你反倒投入我的陣營,想過沒有,就不怕傷了你們的師徒情分?”
她語氣平靜,平靜得甚至有些冷情。
明明是拋出橄欖枝,卻又好似一點(diǎn)都不在意,把其中要害說得直白客觀,意思很明確,你要來,就把輕重給我想清楚了,別到時候猶豫矯情,整一堆幺蛾子。
趙西音想了想,問:“蘇老師,我是不是讓您也為難了?”
“不為難。你來,我歡迎,不來,我也理解?!碧K穎態(tài)度始終如此,有傲骨,有自矜,超然物外,坐樹不。半晌,又道:“我知道戴老師要籌備電影,算了,我也沒太抱希望,當(dāng)我沒說過?!?
趙西音卻笑了笑,“蘇老師,您特別像我姑姑?!?
蘇穎眼眸微轉(zhuǎn),又冷下兩分,“你姑姑年齡多大?”
“五十二歲?!?
蘇穎臉都?xì)饩G了,扭頭吩咐助理,“中午不許給她訂盒飯,讓她看著我們吃!”
趙西音后悔咬舌,可憐委屈道:“對不起,我不是說您老?!?
蘇穎故作嚴(yán)厲,轉(zhuǎn)過身,嘴角卻揚(yáng)起一抹極小的弧。
趙西音看完兩場彩排,下午四點(diǎn)多才從藝術(shù)中心往城區(qū)趕。這輛奧迪tt小跑車是珍珠白,開在路上很惹眼。前面十字路口的紅燈等候時間稍長,黑色奔馳里,司機(jī)按了駐車檔。
今兒北京城天氣好,暖陽明晃晃的,臨近傍晚天光依舊大亮。
莊邱剛電話談完事,手機(jī)握在手心還是燙的。他滑下半邊車窗透氣,往外一看,眼睛定住。奧迪車?yán)?,趙西音低著頭不知是不是在回短信,她扎著馬尾,側(cè)顏賞心悅目。
莊邱饒有興致地看著,翹著腿,疊著手,眼神直接而赤|裸。趙西音有所察覺,下意識地望過來,見到是莊邱,愣了下。
莊邱把車窗完全滑下,笑瞇瞇地對她招了招手。
趙西音略一頷首,然后面無表情地關(guān)上了車窗。
綠燈通行,小跑車嗖的一聲駛出了。
“哇喔~”莊邱嘖嘖贊嘆,然后重新拿起手機(jī),接通后,他口腹蜜劍,含槍夾棒地說:“戴老師,我剛從上萬那邊兒過來,您猜我見著誰了?”
這個地名戴云心自然熟悉,蘇穎的藝術(shù)中心就在那塊。她語氣略有不悅,“莊總啊,見著誰了?”
“小趙同學(xué)啊?!鼻f邱笑呵呵地說。
戴云心哪會沒有聯(lián)想,幾秒安靜,倏地就把電話掛斷了。
莊邱暗斥:“跟老子擺什么譜?!?
他秘書坐副駕,回過頭問:“別動氣,戴老師還都求著你給她電影做投資呢,到時候給她看點(diǎn)兒臉色。”
莊邱嗤聲,“不急,我留她還有用?!?
——
趙西音在路上給周啟深打了個電話,他接得快,很輕的一聲,“嗯?”
“你在哪兒呀?”
“公司?!敝軉⑸畲鹜辏謱ε赃吶苏f:“項(xiàng)目書明天發(fā)去亞匯,讓林總工程師與他們進(jìn)行技術(shù)對接?!?
趙西音立刻壓低聲音,“在開會???那我掛了哦。”
“沒事兒,”周啟深問:“忙完了?”
“是呀?!?
“那你過來吧,等我一起回家。”
聽到“家”這個字,趙西音不知不覺揚(yáng)起笑,看著前路,連一直遇阻的紅燈都變得格外可愛了。
到京貿(mào),趙西音坐電梯上高層,然后悄悄推開他辦公室的門。
周啟深坐在寬大的紅木桌后,桌對面坐了四五個人,徐秘書則坐在周啟深身后做會議記錄。趙西音動作很輕,把存在感降到最低,周啟深隔著距離,下巴對她抬了抬。
趙西音默契地比了個“ok”的手勢,然后坐到五六米遠(yuǎn)的會客區(qū)。
辦公室寬敞明亮,周啟深在私人用品上格外注重,就這套會客沙發(fā)的品牌,都是二十多萬起步。趙西音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著,偶爾會往那邊望去。
周啟深脫了外套,深灰色的羊絨衫薄薄貼身,大部分時候,他聽的多,話很少,但神情極其專注,并且習(xí)慣注視發(fā)者的眼睛。桌上放了煙盒,但自趙西音進(jìn)來,周啟深便很自覺地把它收進(jìn)了抽屜里。
老板不抽煙了,其他人也跟著掐滅煙蒂。
趙西音玩了會手機(jī),在藝術(shù)中心盯了一天,昨天晚上又被這男人折騰了半條命,一閑下來,倦意就上了頭,趙西音歪著腦袋,慢慢睡著了。
“現(xiàn)在最新機(jī)型只能我們生產(chǎn),垂直升降的最高高度為……”技術(shù)主管做匯報,周啟深忽然抬了下手,示意暫停。
他站起身,順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在眾人的目光里,走去趙西音身邊。
周啟深彎下腰,動作很輕地把西裝蓋在她身上。
趙西音閉著眼,身子無意識地動了下,他立刻溫柔撫拍,等她踏實(shí)了,才重新回到辦公桌前,示意技術(shù)主管,“繼續(xù)?!?
近六點(diǎn),趙西音醒來時,別的人都走了。
周啟深坐在她對面,架著腿,環(huán)著胸,也闔眼養(yǎng)神。
聽見動靜,他睜開眼,“醒了?”
趙西音揉揉眼睛,“好困?!比缓笊斐鍪郑爸芨鐑罕П??!?
周啟深笑了笑,起身走來,人剛在面前站定,就被趙西音摟住了腰。她的臉貼在他腹部,鼻子癢,不停蹭。周啟深嘖了聲,“你別惹事兒。”
趙西音在他腰側(cè)輕輕擰了一把,“周哥兒你身上好香?!?
周啟深揉了揉她的頭頂心,“我家小西怎樣都好,就是一撒嬌,我就受不了。別人撒嬌不過是要錢要禮物。”
趙西音笑嘻嘻地問:“那我呢?”
“要命。”
周啟深彎腰,直接把人公主抱,趙西音摟緊他脖子,“你干嘛?”
他大步往外,“回家要命去?!?
公司離梵悅近,半小時后,從玄關(guān)開始,鞋子、外套、圍巾、襯衫,丟三落四一路至主臥。浴室里面水聲嘩嘩,一只女人的手安在門板的玻璃上,手指纖細(xì),然后一根根抓緊,又漸漸放松。
趁冷靜,趙西音還能嗆他一兩句,“周哥兒,這次在浴室,你能堅持三秒么?”
周啟深拿膝蓋把她,雙手往上推,真不算溫柔地在她后面狠狠打了一巴掌,幾近咬牙切齒:“趙西音?!?
趙西音剛想笑,身后一重,笑聲便支離破碎在了嗓子眼。
兩人濕漉漉的,在浴室被熱氣蒸得實(shí)在熱,周啟深有點(diǎn)受不了,開門把人抱了出去。快到床邊時,他腳步突然頓了一下,抱著人立在原地兩秒沒動。
趙西音眼神朦朧,啞聲問:“怎么了?”
周啟深眼神深如海,氣兒亂了,不語,直接以吻封喉。
兩人身體默契,女孩兒的身體像潔白飽滿的梨花,馨香動人。而周啟深是采花的人,不知疲倦,沉浸其中。最后的時候,趙西音抿了抿唇,然后不算輕地在他腹肌上掐了一把,順勢離得遠(yuǎn)了點(diǎn)。
周啟深嘶的一聲,氣息不勻,“嗯?”
趙西音還能維持鎮(zhèn)定,一本正經(jīng)地看著他,下命令道:“快,叫媽媽!”
周啟深:“……”
“不叫就不給你。”
周啟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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