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妄把手機放下,抬頭:“吃飽了?”
孟嬰寧也從手機里抬起頭來:“你是在問我是不是吃飽了撐的嗎?”
嘴巴鼓了鼓,像只小金魚似的瞪著他。
陳妄好笑:“我是單純在問你吃飽了沒有?!?
“噢,”孟嬰寧抬手撓了下下巴,“差不多了,太晚了,吃特別飽也不舒服?!?
陳妄看了眼時間,快八點了,她明天早上也還要上班。
他點點頭:“那走么?”
“走吧,”孟嬰寧起身要走才想起來,四下看了一圈兒,“蔣格呢?”
“誰知道,”陳妄說,“掉里面了吧?!?
孟嬰寧點點頭,順勢坐回去了:“那等一會兒吧?!?
“不用管他,”陳妄無情地說,“他出來自己就回去了?!?
打一進了火鍋店門看見孟嬰寧一個人坐在那里等著的時候他就明白過來蔣格今兒晚上打的什么主意,陳妄本來還納悶兒這小子今天怎么非得拼死拼活非得把他給叫出來。
估計這個洗手間估計他要上到世界末日上得地久天長,不會再出現(xiàn)了。
陳妄起身往外走,孟嬰寧還是覺得把人一個人扔這兒先走不太好,坐在那沒動,于是男人走過的時候抬手,指尖輕戳了下她腦袋:“走了,發(fā)什么呆?!?
孟嬰寧揉了揉頭發(fā)站起來,拿著包跟在他后面,抱怨道:“你別總敲我腦袋呀?!?
軟軟的嗓音里帶著點兒嬌嗔的味道。
還不樂意了。
陳妄往前走:“以前少敲了?”
“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以前我不是年紀(jì)小嗎,”孟嬰寧跟在他后頭下樓,像根小尾巴一樣一邊跟著一邊嘰嘰喳喳的,“現(xiàn)在我都多大了,又不是小孩兒了。”
蔣格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買過單了,兩個人直接出了門,孟嬰寧跟在他屁股后面,語氣挺嚴(yán)肅地重復(fù)道:“陳妄,我現(xiàn)在跟以前不一樣了,我長大了的,已經(jīng)是成熟的職業(yè)女性了?!?
我也長大了。
再不是你眼中那個幼稚的,會因為一個小游戲機哭鼻子的小孩兒。
孟嬰寧想讓他明白這個。
陳妄停下腳步,轉(zhuǎn)過頭來。
孟嬰寧也跟著停住了腳步。
夜晚外面的街道燈火通明,孟嬰寧站在火鍋店門口三個臺階之上沒下來,陳妄站在下邊兒,視線能跟她齊平。
火鍋店外掛著兩串通紅的燈籠,孟嬰寧站在燈籠下執(zhí)著地看著他。
也不知道在執(zhí)著些什么。
她穿了件吊帶長裙,外面套著薄針織外套,寬松隨意搭在肩頭垂下來,裙長至腳踝往上,露出一截白嫩腳踝,踩著雙小皮鞋。
看著確實還挺像那么回事兒。
就是有時候哭唧唧不開心的嬌氣包樣兒和小時候半點區(qū)別都沒有。
“行,成熟,”陳妄掏出車鑰匙,開車鎖,“成熟的職業(yè)女性,上車吧,送你回家?!?
成熟職業(yè)女性走下臺階到車前,頓了頓,繞過車尾巴放棄了后座,走到副駕駛。
然后遲疑了一下,拉開了副駕駛車門,坐上去,哐當(dāng)一聲關(guān)上車門。
孟嬰寧心里勇敢地滴滴叭叭了起來。
有什么不能坐的,不就是個副駕!
副駕都不敢坐還泡什么男人!
以后她不止要坐副駕,還要讓這個地方只有她能坐。孟小孔雀霸道地想。
火鍋店離她家不遠,十幾分鐘后,車子駛進小區(qū),孟嬰寧懶趴趴地窩在座位里,有點不想動。
陳妄熟門熟路開到她家樓下,停了車,側(cè)頭,剛好看見她打了個哈欠。
小姑娘抬手,抹了一下眼角打哈欠打出來的眼淚,慢吞吞地直起身來,手伸下去,不知道在搗鼓些什么。
陳妄垂眸看了一眼。
這丫頭不知道什么時候把鞋子給脫了,只兩只腳腳尖踩在鞋里。
孟嬰寧食指勾著皮鞋鞋跟,腳踩進去,指尖往上一拉,穿好一只。
穿另一只的時候注意到陳妄視線,她側(cè)過身去,朝他眨了眨眼,指尖勾著鞋跟提上來,直起身。
陳妄揚了揚下巴:“去吧?!?
孟嬰寧沒動,欲又止地看著他。
陳妄也沒說話,耐心地等著她。
孟嬰寧糾結(jié)地安靜了一會兒,忽然撐著座椅靠過去,仰著下巴湊過來。
靠近得突如其來,陳妄有些錯愕,視線沒來得及轉(zhuǎn),就這么很近距離地看著她。
她剛剛俯身穿鞋的時候身上針織外套左邊肩膀的領(lǐng)口微微滑下去了一點,這會兒長裙的肩帶和外套之間大片白皙細嫩的肌膚裸露在外面,肩線連著鎖骨,挺翹漂亮。
“陳妄,”月光混著小區(qū)昏暗路燈濾進車?yán)?,映得她杏眼水亮亮的,一眨不眨?
“就……”孟嬰寧眼眸飄忽了下,眼睫低垂又抬起,舔了下嘴唇,聲音輕輕軟軟的,帶著一點點小心翼翼的緊張的試探,“你想跟我說個晚安嗎?”
她說著身子又無意識微微往前傾了傾。
吊帶裙胸口邊緣處的布料隨著她的動作柔軟地垂墜,胸口的皮膚白得像瓷片,從領(lǐng)口隱約透出危險又曖昧的風(fēng)景。
抿著唇看著他時眼底卻有很純凈的期待。
稚嫩又性感。
陳妄眼皮一跳,身子往后靠了靠,眸光有些暗。
真的是只狐貍。
作者有話要說:陳妄,卒,享年28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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