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嬰寧走到辦公室門口,唰地拉上了兩扇玻璃門,走到門邊電子鎖前,落鎖。
因為陳妄的原因,她現(xiàn)在對這些事情非常敏感。
空曠的辦公室里兩個女孩子湊到一塊兒,坐在中間的一排。
安靜了一會兒,小設計遲疑地說:“那我們就在這兒等著嗎?我們什么時候能回家???”
孟嬰寧抿了抿唇:“我去給保安室打個電話吧,問問到底怎么了。”
小設計點點頭:“行吧,其實我也就是說說,我現(xiàn)在也不敢下去,”她揉了揉眼眶,小聲嘟噥,“辛勤工作也有錯了,早知道我今天回家了,明天早點兒來弄。”
孟嬰寧笑了笑,找到了保安室的電話打過去。
打了一遍,沒人接。
孟嬰寧放下電話,抬起頭來,側(cè)頭看了一眼辦公室門的方向。
走廊里面燈已經(jīng)關了,唯一的光源是編輯部辦公室里的燈光,穿過玻璃門窗透到外面,近處幾米通亮,再遠的地方光線夠不到。
光的盡頭有人影靠近,腳步落在厚重的地毯上,無聲無息地。
孟嬰寧唰地站起身來,頭皮發(fā)緊,有些緊張地咬了咬嘴唇,視線死死地盯著那道人影。
那人一步步靠近,穿過了昏暗的明暗交界處,從腿開始向上,整個人一點一點暴露在視野之中。
長腿筆直,肩背挺闊,下顎線條棱角分明,薄唇挺鼻,五官深刻凌厲。
孟嬰寧呼吸一屏,心臟猛地一跳,而后砰砰砰清晰起來,平緩有力。
她嘩啦一下推開椅子,跑到門口按開了玻璃門鎖,拽著把手拉開門。
小設計在背后喊她:“哎,你干嘛去!”
孟嬰寧顧不上那么多,不管不顧地往外跑。
陳妄從黑暗中走進光里。
他停下腳步,看著眼前小小的光團搖搖晃晃地小跑著向他靠近,帶著溫暖的亮,一點一點的向他靠近。
然后光芒籠罩下來。
光撲進他懷里。
陳妄張開雙臂,俯下身一把抱住她。
孟嬰寧兩只手臂緊緊地抱著他的腰,腦袋埋著,鼻尖蹭了蹭他外套,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你回來啦。”
陳妄“嗯”了一聲,聲音很沉:“我回來了?!?
“你還走嗎?”孟嬰寧問。
“不走了。”陳妄說。
她沒問樓下的事兒和他有什么關系,陳妄也沒直說。
但他說他不走了。
他們之間現(xiàn)在什么阻礙都沒有了。
就像是他們以前的那些心有靈犀的暗號,那些道歉和原諒的小秘密,很多事情,很多話陳妄都不會直接跟她說。
但是孟嬰寧總覺得自己其實是知道的。
孟嬰寧在這一瞬間覺得,之前她總是堅持想要聽到的,固執(zhí)地覺得一定要他親口說出來才能帶給她的安全感,那種莫名其妙的執(zhí)著,好像忽然之間變得沒什么意義。
她以前覺得自己運氣特別不好,喜歡上了一個脾氣很差又不會說話的臭男人,總?cè)撬?,又不會哄人,還不體貼,跟別人家的男朋友一點都不一樣。
但他會為了她去做自己完全不愛做的事兒,會去學大概這輩子本來永遠都不會碰的甜品,會竭盡所能地想讓她不要生氣,會烤滿滿一盤玫瑰,想要給她一點點浪漫。
他說不出我愛你,卻跟她說別人被求婚都能有花,你怎么不能有。
不是只有說出來的才叫愛。
“算了?!泵蠇雽幝裨谒麘牙?,很小聲地嘟噥,“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她聲音特別輕,陳妄沒聽清,脖頸低了低,湊近了一些:“嗯?”
“沒什么,”孟嬰寧抬起頭來,仰著腦袋不滿地看著他:“你不是說你兩天就回來,這都五天了!”
“我說的是我?guī)滋炀突貋?。”陳妄糾正她。
“你這個幾天還挺短的,”孟嬰寧點點頭,說,“再過兩天湊一個禮拜,我就能和別的男人度蜜月去了?!?
陳妄笑了一聲,扯過她的手,摸著細細的手指上溫涼的一小圈兒:“這么急著嫁啊。”
孟嬰寧臉有點兒紅,但視線也不躲,很認真地說:“很急的。”
“這不是就回來了么,”陳妄脖頸低了低,湊到她耳邊,聲音低沉,語速很緩,“回來娶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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