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嬰寧一直挺少女的,上學(xué)那會兒還特別愛看情小說,比如《霸道總裁強制愛》《邪魅皇帝俏皇妃》什么的,對這方面的戲份印象還挺深刻。
因為一般這種戲,都是要做足一章三千字的。
讓人想印象不深刻都難。
并且一般女主角都會非常痛苦,像那種古小說和霸道總裁文里,血都是要流滿一床單的。
看起來非??膳?,讓人一度覺得后面這女主角得被抬到醫(yī)院出輸血。
所以,十五分鐘后,孟嬰寧長長的吐了口氣。
心里是真的一松,眼淚巴巴地:“這就完了對嗎?”
陳妄:“……”
孟嬰寧感覺男人整個人瞬間就不對了。
孟嬰寧敏銳地察覺到了危險的來臨。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還,挺久的,”孟嬰寧趕緊說,把被子往上一拉,整個人鉆進去滾了一圈兒,把自己嚴嚴實實纏上了,“你先洗澡嗎?”
陳妄起身。
窗簾遮住大半日光,臥室里人影朦朧,孟嬰寧倒吸了口氣,紅著臉閉上眼,腦袋一縮,把眼睛也藏在被子里了。
黑暗里敏銳地聽見了包裝被撕開的聲音。
然后有人拽著被子把她從里面一層層剝出來。
男人的聲音沙啞壓抑,聽起來好像非常,非常非常的不爽:“沒完?!?
“我現(xiàn)在就是后悔,我非常后悔,我就不該說話,”晚上九點,孟嬰寧啞著嗓子抽抽搭搭地縮在被子里抹眼淚,聲音悶悶的,“我要離婚,我現(xiàn)在太煩你了,我這一天天過得都是什么日子?!?
陳妄端了杯水走過來,遞給她。
孟嬰寧腦袋往里一縮,可憐巴巴地吸著鼻子:“拿走,英雄不飲嗟來之水?!?
陳妄把水杯放在床頭,慢悠悠地說:“嗓子都喊劈了?!?
“……”
孟嬰寧一把掀開被子,指著他憤憤道:“所以這就是你一定要先拉著我領(lǐng)證的原因!我要是知道你這樣我才不會這么早就嫁給你!你要是多買兩個套是不是今天晚上不打算睡了?”
“是?!标愅苡淇斓某姓J了。
“……”
孟嬰寧喃喃道:“我完了,我這樣下去是要英年早逝的?!?
陳妄站在床邊,垂眼看著她,平靜地說:“孟嬰寧,在你之前,我沒有過女人?!?
孟嬰寧愣了愣。
快三十歲的人了……
那好像還挺可憐的。
孟嬰寧有那么點兒莫名其妙的憐憫:“啊……”
“所以,理解一下,”陳妄重新把水杯拿起來,遞過去,“先喝口水?!?
“……”
就像是某個開關(guān)被開啟,周末連著兩天里,孟嬰寧從床被拖到了沙發(fā),又從沙發(fā)換到了浴室廚房,最后忍無可忍,一巴掌拍到了陳妄臉上。
“我以前以為你是個正人君子,陳妄,我本來以為你是正經(jīng)人的,”孟嬰寧有點兒恍惚地說,“我勾引過你那么多次,那么那么多次,你看都沒看過我一眼……”
“是嗎?!标愅牟辉谘傻卣f。
“是的,”孟嬰寧很認真地點點頭,“你還說我了,你不知道,我當時哭了特別久?!?
陳妄動作一頓。
“知道?!焙冒胩?,他低聲說。
他當時看著她跌跌撞撞地跑出去,漫無目的走了很長一段路,然后蹲在地上聲嘶力竭地哭。
哭了很久,她撿起包和外套爬起來,走到旁邊小推車那兒給自己買了一個雞排,然后邊吃邊哭。
大顆的眼淚啪嗒啪嗒掉在地上。
陳妄當時忽然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很多年前他就想,這么一個嬌氣巴拉的小姑娘,稍微兇兩句都能哭好久,以后長大了談個戀愛萬一被欺負了,傷心了可怎么辦,到時候又要跑過來找他哭。
為了不讓她那么吵,他就勉為其難地護著她一下,把學(xué)校里那些想要追她的小屁孩都攆走就得了。
陳妄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孟嬰寧會因為他哭。
甚至其實她的每一次傷心都是因為他。
客廳光線柔和,小姑娘懶洋洋地趴在他腿上打了個哈欠,腦袋一歪,埋進他懷里。
陳妄動了動。
孟嬰寧這兩天是真的怕了,睡意席卷,她皺巴著張小臉抱住他的腰:“陳妄,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節(jié)制,我想睡覺。”
“嗯,”陳妄抬手,拍了拍她的腦袋,“睡吧?!?
孟嬰寧睡覺一直很快,沒一會兒,她就睡著了。
女孩子皺著鼻子翻了個身,平躺著枕在他腿上,嘴巴微張著,呼吸平緩。
睡得很熟。
睡夢里有誰抱著她,手指個干燥溫?zé)?,唇瓣柔軟,很輕地碰了碰她的眼睛。
聲音朦朦朧朧地穿透了漫長的夢境,模糊又低沉地在耳邊很輕地響起。
“不會再讓你哭了?!?
領(lǐng)證這件事兒孟嬰寧沒敢直接跟孟靖松說,陳妄這一套操作走得過于干脆利落,見完家長直奔民政局,拍照敲章的時候她自己都是懵的,領(lǐng)得毫無預(yù)兆,領(lǐng)得猝不及防,領(lǐng)完以后好久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
老孟接受起來應(yīng)該也還是需要那么一點點的鋪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