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謝謝?!卑矡o恙點(diǎn)頭坐下。
他雖然沒有低頭,但是一直都垂著眼瞼的,鮮少跟別人對視。
霍昀川緊挨在安無恙身邊,手臂環(huán)著安無恙的腰,因?yàn)樗X得,自己身邊的小朋友看起來一副無所適從的樣子。
他暗地里嘆了一口氣。
霍昀川的手臂摟得更緊了些,只差沒有把安無恙摟上自己的腿。
盡管他很想這樣做。
不管怎么說,安無恙見識過的場面有限。
對方不僅是高自己好幾個階層的人,而且是霍先生的長輩。
他心里始終抱著順其自然,坦然接受的心態(tài)。
“沒跟你的少飛哥他們打招呼?”霍昀川捏捏安無恙的腰,低聲說道。
“……”安無恙才想起來這回事:“少飛哥、小明哥,陳初哥?!?
笑容暖暖的少年,乖覺地一一喊道。
“嗨!”貴公子三人團(tuán),舉起手向他say,hi.
“小恙恙,你們的新婚禮物給昀川了,回頭你找他要去?!闭f話的是季明玨。
“好,原來結(jié)婚是有禮物收的?”安無恙發(fā)出見識少的疑問,然后笑容滿面地道謝:“謝謝大家。”
雖然現(xiàn)在還沒有看到禮物的影子,但是他很期待。
“當(dāng)然是有的,爺爺也有禮物送給你?!被衾蠣斪右娏俗约盒男哪钅畹恼嫒?,倒也沒有失望。
他笑瞇瞇地把禮物拿出來,送過去:“給?!?
“謝謝爺爺?!卑矡o恙雙手接了,看到是一份包裝非常精美的禮物。
他突然感動,鼻子酸酸地。
這輩子收到禮物的次數(shù),一個巴掌都數(shù)得過來。
老實(shí)孩子恙寶寶說:“最近幾年很少收到禮物呢,非常開心?!?
在座眾人面露不可思議,怎么可能呢?
季明玨直接問道:“怎么可能,你往年過生日的時候沒人送過嗎?”
安無恙想了想,還真搖搖頭:“沒有?!彼疾贿^生日。
蔣少飛:“再不濟(jì),跟昀川在一起的時候也收到過吧?”
霍昀川又不是吝嗇的人。
然而氣氛是沉默的。
在座的神情變了變,突然全部看向霍昀川。
安無恙研究了一下禮物盒復(fù)雜的外包裝,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一句話把霍先生送上了浪尖風(fēng)口。
“……”霍大少面對四面八方討伐的眼光,淡淡說了句:“需要送嗎?我的就是他的。”
他的宣讓人心情挺復(fù)雜的。
這么說倒也是,已經(jīng)領(lǐng)了證,安無恙跟霍昀川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是毋容置疑的事實(shí)。
霍驍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有異議。
如果可以的話,他自然傾向于讓霍昀川娶一個門當(dāng)戶對的女孩,而不是一個看起來還懵懂青澀的男孩。
安無恙優(yōu)秀與否,他不做評價。
既然霍昀川喜歡,眼下又懷孕了,那就這樣吧。
霍驍衡量中又看了安無恙一眼,對方注意到他的視線,也禮貌地回視了一眼,還擠了一點(diǎn)笑容。
“……”他微愣,倒是長得順眼,一看就是脾氣好的孩子。
“家里是本地的,在哪里上學(xué)?”霍家大家長問了句。
安無恙知道是問自己,回答說:“現(xiàn)在沒有上學(xué),我家住在城南?!?
霍驍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有再問了。
坐在他右手邊的霍老爺子,和藹問了兩句:“家里父母還好嗎?有沒有兄弟姐妹?”
安無恙眼觀鼻鼻觀心地說:“有姐姐弟弟,父母都挺好。”
“那就好?!被衾蠣斪訃@了口氣,對這孩子又多了個不活潑的印象,不過也有可能是初次見面,不太放得開。
章若琦見丈夫和老父親都問完了,便問:“昀川,你倆談的時候,無恙多少歲?”她的眼睛瞧著面嫩的安無恙。
霍昀川回答:“十八,我長他一輪,都是屬龍?!?
聽說滿了十八歲,霍家父子仨倒是松了一口氣,至少不是犯罪。
接著又問:“無恙的父母知道嗎?”
十八就是才讀高中吧?
長一輪倒還能接受,關(guān)鍵是,霍昀川又不是個疼人的,他們心里有數(shù)。
“不知道?!被絷来ɑ卮鸬溃骸拔覜]有怎么了解他家的情況,這方面看恙恙的意思,由他自己決定?!?
安家夫妻倆在霍氏旗下工作的事情,若非無意中發(fā)現(xiàn),他恐怕也不會刻意去查。
“你……”
證都領(lǐng)了,卻沒有去過問一下對方的家庭,就連身為父親的霍驍,也覺得霍昀川未免不上心了點(diǎn)。
“無恙是什么想法?”章若琦好奇地問:“難道你不希望你的父母知道,你和昀川領(lǐng)證了?”
按照常理來說,這解釋不通,非常另有隱情。
安無恙對上這位端莊優(yōu)雅的女士的眼睛,覺得心里有點(diǎn)慌。
他垂眼說:“太突然了,我是說,從我懷孕到和霍先生領(lǐng)證,很突然。他們都以為我正在上學(xué),恐怕知道之后會接受不了?!?
安無恙一不留神,‘霍先生’的稱呼又從嘴里蹦了出來。
可能是因?yàn)?,他還是潛意識地認(rèn)為,自己和霍昀川是兩個世界的人。
因此隱瞞父母,既是害怕被父母不接受,也是最后一道防線,自留地。
他再笨也清楚,自己完全不可能因?yàn)闀鷮殞?,就能融入霍先生的家庭?
“原來是這樣?!被艏腋缸尤它c(diǎn)點(diǎn)頭,像是接受了這個解釋。
霍昀川卻感覺到,原來倚在自己身邊的小少年,刻意地和自己拉開了距離。
他眉頭擰了擰,擱在對方身上的手臂,也因此收了回來。
圍觀的幾個年輕公子哥,暗地里嘆了口氣,眼神挺擔(dān)憂的。
他們看得出來,青澀的小少年明顯不適應(yīng)這種場合,今天的表現(xiàn)都不如前幾次聚會那么輕松。
“昀川,餓死了,你們家什么時候開飯?”季明玨開口攪了氣氛,根本不在乎長輩怎么看他。
“可不是?!标惓蹩戳搜凼直恚骸皶r間也不早了,大家都該餓了吧?!?
霍老爺子看了眼窗外,老態(tài)龍鐘的臉上露出絲心疼:“走走走,去吃飯吧,有什么事以后慢慢聊,不急在一時?!?
霍昀川頷首,向廚房喊了聲張阿姨,然后拉起安無恙的手:“走,我?guī)闳ハ茨??!?
“招呼客人,我自己去?!卑矡o恙說,剛才被握住的手腕也悄悄掙開了。
霍總裁站在原地默了默,回頭看了眼不明所以的人們,轉(zhuǎn)頭跟上去。
洗手間的門是鎖上的,男人推了推沒推開,擰著眉毛敲門:“開門?!?
里面的水花嘩啦啦地響,是安無恙正在洗臉。
他洗完臉,頭發(fā)還沒來得及梳,就聽見有人敲門。
安無恙以為有人要上洗手間,連忙拿著梳子過去打開門,卻看到一張有點(diǎn)兇的臉,目光沉沉地看著自己。
“你要上洗手間嗎?”安無恙手握梳子走出來,把洗手間讓給他:“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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