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將來敦敦是個考零鴨蛋的學(xué)渣,安無恙也會無條件地愛他。
溫馨和睦的日子年復(fù)一年,又是一年的初夏,烈日炎炎。
脫去厚實的衣服,穿上了夏衣之后也不怎么苗條的霍家小少爺,嘴齒伶俐,神情惟妙惟肖地給曾爺爺學(xué)鴨子:“鴨子就是這樣走的,呱呱呱。”
他小爸坐在一旁嗑瓜子,神情不屑地指正道:“你這是鴨子嗎?明明是青蛙好嗎?”
今年四歲,長得酷似霍昀川的霍安,去年上了幼兒園之后,接觸了別的小朋友,發(fā)現(xiàn)別的小朋友不僅幼稚又愛哭,還蠢。
自此知道了自己是個成熟的小朋友,跟別人不一樣。
“那你說鴨子是怎么樣的?”霍安問,繃著帥帥的小臉蛋望著小爸。
馬上大學(xué)畢業(yè)的青年,拍掉手里的瓜子殼,站起來在爺爺和崽面前:“看好了,這是鴨子走路,八字腳?!边€有:“鴨子不是呱呱叫的,是嘎嘎嘎?!?
霍安點點頭,滿眼都是學(xué)鴨子的小爸,他覺得小爸真可愛。
比嚴厲的大爸爸可愛一百倍,可是,兩個爸爸他都愛,只是更喜歡跟小爸一起膩歪。
“我知道了。”明天交作業(yè)的時候,就可以告訴老師,自己有認真觀察鴨子。
這個給崽崽學(xué)鴨子的青年,就是安無恙,今年已經(jīng)二十三歲的他,外表看起來跟三年前差異不大,只是氣質(zhì)成熟了幾分。
“哈哈哈?!被衾蠣斪有Φ煤喜粩n嘴,中氣十足,可見這三年他的身體非常硬朗。
能夠看著敦敦長到讀幼兒園,他很開心。
要是能夠繼續(xù)看著敦敦成長,那就更好了。
現(xiàn)在周日下午,按照以往的習(xí)慣,他們馬上就要離開霍宅,回到市中心的公寓。
寂靜的長廊上,一雙黑色的皮鞋,踩著厚實的地毯,慢慢走到爺爺?shù)牟枋?,打開虛掩的門。
安無恙聞聲望去,看見站在門口的那位面容冷峻,身型挺拔的男人。
二人的視線在空氣中交匯片刻,然后繼續(xù)該干嘛干嘛。
“爺爺。”來人是霍昀川,說:“我們準備要走了。”
“這么快?”霍老爺子不舍地看著曾孫,還有安無恙:“恙恙吃飽了嗎?”
到了爺爺?shù)牟枋?,一直吃茶點和零食的青年,感到非常不好意思地抹抹嘴:“嗯,吃好了?!比缓笥止嗔艘豢诓?。
“用這個?!毙〈笕税愕幕舭?,拆出一張濕紙巾遞給小爸。
已經(jīng)習(xí)慣了自家孩子很具有紳士風(fēng)度的青年,接過那張濕紙巾,顯得非常自然:“謝謝?!蹦ê米?,然后聽見孩子給曾爺爺?shù)绖e,他也回頭:“爺爺,那我們先走了,下周再回來看您?!?
霍老爺子:“去吧去吧,啊,敦敦,”他說:“和你爸照顧好你小爸爸,知道嗎?”
老人心里面,小九九多得很。
“好的?!被舭惨荒槆烂C地回答,看著安無恙站起來整理好衣服之后,才走上去牽著手,一起離開曾爺爺家。
沒錯,在霍安小朋友心里,這是曾爺爺家。
而他的家,是在商大旁邊那套‘小’房子,里面住著他、大爸爸小爸爸,還有兩個阿姨。
“還有爺爺奶奶沒有道別?!被舭残∨笥颜f。
“我們現(xiàn)在不是去找他們嗎?”安無恙說。
“那你抱抱我走嗎?”胖胖的敦敦給小爸爸撒嬌,仰著頭一本正經(jīng)地問。
“……爸爸也想抱你呀,”青年說:“可是我抱不動?!?
霍安稍微有點失落,自從自己三歲以后,小爸爸就抱不動了,他心想,那就等以后吧,大爸爸說男孩子長大了就會變瘦。
沒有得到小爸爸呵護的男孩子,退求其次地轉(zhuǎn)身對霍昀川撒嬌:“爸爸?!?
跟在兩個小天使后面的男人,默不作聲地抱起兒子,四十斤的重量就跟玩兒似的。
霍安待在霍昀川的懷里,一會兒見了爺爺奶奶,霍昀川把他放下來,讓他自己過去道別。
二老對敦敦這個大孫子疼愛有加,每回敦敦要走,定是摟在懷里逗趣,過足癮才放開。
“好了,跟爸爸們回家去,下周早點過來,爺爺和奶奶會想你的。”舍不得讓孫子走的爺爺奶奶,在敦敦額頭上親了一口,笑著說。
這幾年霍驍和霍夫人幾乎沒有變化,依舊是喜歡安靜的生活,偶爾出門游歷,一直都有在座公益活動。
可能是有了敦敦的緣故,二位比以前更加關(guān)注兒童的生活。
周一的早晨,霍昀川和安無恙一早起來,兩個人一起送敦敦去上學(xué)。
大家都知道,幼兒園的學(xué)生起得比鳥還早。
安無恙打起精神送完兒子之后,回到車上就一副要困成狗的模樣,嘴里嘀咕道:“我還以為高中三年是最黑暗的三年,沒想到幼兒園才是最黑暗的……”
只是小時候記憶力差,根本就不記得自己起得比鳥還早的這段時間。
他男人聞,隔空伸手摸摸他,說道:“回家睡覺,還是去我公司睡覺?”
這陣子安無恙開始寫畢業(yè)論文了,幾乎不太去學(xué)校了。
眉眼疏懶的青年,執(zhí)起頭頂上那只手,親親對方的手指說:“去你公司,睡你?!?
霍昀川一笑,三十多的男人像個熱戀中的少年,眼里仍然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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