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誰知無末卻忽然伸出一只大手抓住她的胳膊,火熱的眸子直盯著她瞧。
她只覺得臉燙得厲害,只好低頭不去看他,可是目光卻恰好落到他光落的胸膛上,在那里有一滴晶瑩的汗珠正順著他光滑的紋理往下流淌,最后流淌到了羊皮褲上扎著的麻繩腰帶那里,消失了……
她頓感意亂,小聲抱怨說:“這么大冷的天,你不穿衣服!”
無末卻不理會(huì)穿衣服不穿衣服,啞聲問道:“剛才……剛才那個(gè)人,是你心愛的人嗎?”
半夏輕輕搖頭,小聲說:“不是……”半夏低頭看自己手腕。
自己的手腕被他的大手緊緊握著,竟然顯得有幾分纖細(xì)和白皙。
她試圖抽回,可是抽不動(dòng),他的手就是鐵鉗子,箍住了根本不放開。
無末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潤濕下干澀的喉嚨,剛毅的臉龐竟然開始泛紅,說話也有點(diǎn)結(jié)巴:“前幾日幫你鋤地的那個(gè)……才是你心愛的人?”
半夏再次搖了搖頭,鼓起勇氣抬起頭,兩頰嫣紅,很小聲地說:“不是……”
半夏重新低下頭,緊張地想,接下來他會(huì)問什么,該不會(huì)是問誰是自己心愛的人吧?
那自己該怎么回答?
說就是你嗎?
那樣會(huì)不會(huì)太突然?
半夏心中紛亂雜陳,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誰知道無末卻一直沉默不語,最后當(dāng)半夏終于按捺不住抬起頭看他時(shí),他竟然呆呆地愣在那里。
半夏既羞澀又覺得納悶。
無末望著半夏含水的眸子里那隱約的期待,心中卻是越發(fā)覺得苦澀。
他嘴唇動(dòng)了動(dòng),想開口說些什么,可是忽然間仿佛想起了什么,猛地放開緊抓住半夏的手,徑自往后退了幾步。
半夏沉浸在濃情蜜意中,是萬沒想到有這變化,疑惑地望著目光中充滿掙扎的無末:“你,你怎么了?”
無末艱難地?fù)u了搖頭,悶聲說:“我沒事,我走了?!?
說完竟然扭頭闊步而去,連地上的斧頭都不要了!
迎春走了后,忍冬很是不舍,整個(gè)一天都無精打采的,連飯都懶得吃,只是躺在里屋炕上發(fā)呆。
半夏心中嘆息,自己做好飯菜,先服侍爹爹吃下,又端過去給妹妹忍冬吃。
忍冬眼睛都紅了,拉著半夏的手說知心話:“姐姐,我就是心里堵,為什么爹爹不可以留下大姐呢?”
半夏不忍多說,只是安慰忍冬道:“家有家規(guī),爹爹有爹爹的難處?!?
忍冬流著淚說:“可是爹爹怎么不為我們著想呢。
我就要嫁給木羊了,木羊以后可是要當(dāng)族長的,我如果連個(gè)像樣的嫁妝都沒有,那是給他丟臉面?!?
半夏替她擦掉眼淚,柔聲道:“沒關(guān)系的,村里人知道咱們家的情況,不會(huì)笑話你的?!?
忍冬還是邁不過心里的坎,悶悶地說:“一輩子就一次的事,誰不想風(fēng)光一點(diǎn)啊?!?
半夏摸摸她的腦袋:“相信木羊,也要相信族長,他們不會(huì)讓你失望的?!?
忍冬這才心里稍微好受,在半夏的勸說下端起剛才的石碗開始吃飯。
勸過妹妹后,半夏又過來安慰爹爹,她知道爹爹對三個(gè)女兒都愛若珍寶,姐姐這次回來,爹爹雖說面上氣惱,但心里
肯定不好受。
當(dāng)下父女兩個(gè)說了一會(huì)兒話,爹爹這才說:“若是她說得是真話,倒是可以去族長那里,看看他的意思?!?
半夏心中暗暗皺眉,但想著父女情深,爹爹到底是要求族長讓迎春留下的了。
但只是不知道她這一留下,又要給望族人帶來什么樣的風(fēng)波。
迎春想要回到村里的消息很快傳開了,村里人說什么的都有。
最后族長發(fā)話了,說是讓迎春過去他那里,他要親自問話。
陪著迎春過去的是半夏,去族長家的路上,迎春顯然有點(diǎn)沒底,忐忑地說:“半夏,你說族長會(huì)讓我留下嗎?”
半夏搖頭:“姐姐,我也不知道?!?
族長雖然年紀(jì)大了,可是那雙眼睛能看透人心,迎春怕是瞞不過族長的。
到了族長家,族長讓迎春單獨(dú)進(jìn)去,半夏在外面等著。